没想到这人心肠坏还嘴硬,都搜到物证了,还敢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嘛。许西元依旧微笑道:“既然陈大夫你不敢尝,那我来。”
官差心道,带回府衙另寻人检查便是,许大夫你要不要那么拼,万一真的是鹤顶红……
陈村雨巴不得许西元喝下鹤顶红立刻毙命呢。但这药瓶子所有人都看到是他府里出现的,哪怕许西元自愿试药,这条命也会被算到他头上。他下毒是一回事,下毒死了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不是说保安堂许大夫为人斯文,有几分懦弱,平素多是妻房拿主意么。现在把他停在杠头上,承认也不是,让她试毒也不是。
这时候,挂在墙上的画掉在地上,啪嗒一声,惊到了现场的人。
官差回神,一挥手,“把证物和陈村雨带回府衙。”许大夫好歹为知府夫人接了生,他脑子不清楚发狠,自己万不能由着他,万一中了毒,知府一定会生气,生气了自己可倒霉。官差心道,还好没给许大夫耍狠,万幸万幸。
☆、第十三回 拂袖而去
陈村雨得到应有的惩罚,被收到牢房里,许西元才回家。她还把许仙的私房钱偷偷取了出来,给了老乞婆祖孙。如果没有许仙残存的记忆,她怎都不会想到许仙竟然还会藏私房钱。白素贞会不会知道她心爱的丈夫,背着她藏了私房钱。
钱在书房的画筒里,不得不说,真是会藏。
这钱不知是藏着干嘛用,平时的钱都由白素贞管,衣食住行都有白素贞付,零花钱白素贞也没有少给。
难道这钱是要去勾栏?还是便于离家出走?
因早上无可控制的生理反应,许西元难免往歪里想。这通奸是罪的朝代,去一次勾栏也算得上高消费,不知许仙去勾栏里会找何种样子的,有才有艺的约莫是找不起了,瞧白素贞那身板,难道要找丰乳肥臀的?然则有些事,确实不大好想,一想就有报应来了。
早间半搂着白素贞的滋味,身体记得很清楚,只要一想,身体就蠢蠢欲动,许西元暗骂好几声,急中生智往端阳那日想。硕大的蛇精吐着红信,许仙是怕的,恐惧能吓退欲望。平复下半身,许西元念了声阿弥陀佛,生生给吓出一身汗来。
往后大可修枯骨观。她想。
要不干脆一劳永逸,拜托白素贞或者小青施个法术使下半身某处坏死。反正她占着这具身体,不能和白素贞怎么样,也不能冒着通奸的风险和别人怎么样。自己来更奇怪,岂不是变成了她给许仙打飞机。等生完孩子白素贞跑路,自己留在这时代孤零零一人难道再去找个老婆?和一个不了解自己的人共同生活,对方看上的是这身体而不是灵魂,该有多么别扭?
许西元重重叹了口气。这辈子大概是要与情爱绝缘,与孤寂相伴了。
“西元因何叹息?可是还在惦记那对祖孙?”白素贞已在堂中等候许西元。小青先一步回来复命,不忘提及许西元愿意以身试药,言语中不乏欣赏,在她看来敢提出试药本身就是一桩有勇气的事情,哪怕只是为将陈村雨一军。
听罢整个事情,不知怎的,白素贞有些担忧,故而早早下来等人。不曾想,让她听到了那声幽幽怨怨的叹息。这叹息更落实了她之前的想法。倘若陈村雨意气用事同意许西元试药以验证是否真的鹤顶红,许西元也是会同意的。
这些日子,许西元适应地很好,除却最初的那几日生活中有些不便,在人前她极力扮演好许仙这个角色。她日复一日过着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日子,尽力去适应,从没有主动提及过去的分毫,也从没有抱怨过。
这并不寻常。
白素贞自问自己化形成人后,也免不了对人这个形态有所抱怨。
可许西元一句都没有。她虽不了解明白她,但也知道许西元对此时此地毫无眷恋之心。兴许在整个医馆里,她最亲近的人是小二黑。
被孤寂感萦绕时,遇上白素贞关切,许西元没有找个借口骗过去,反而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知府陈大人已还老乞婆祖孙以公道,我没有什么可惦记的。只是方才想到诸多的求而不得,心生感叹罢了。”
求而不得?白素贞略想了想,顿时粉面霞染。
许西元本没有她想的意思,但想她所想,立时也红了脸。“我不是那个意思,早上纯属意外。”
白素贞嗔怪地白她一眼,恼她还要再说。
许西元担心晚上没床可睡,待要赔不是,知府陈大人又派了官差送信。
信上说,三皇祖师会会首郑太生纵容会员行凶,难堪大任,观许仙品貌端正,素有贤名,请他出任三皇祖师会会首一职,清正苏州府的医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