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玉寒凌一怔,才发现师姊兄不曾发觉,仙仆侍从不曾发觉,反而是宋沅,这个貌似软弱的,总是殷切温顺的弟子,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知晓了。
他从来不觉得宋沅会发现什么,“他”与他其实也称不上什么太大的不同,受妖火所困,都不过是这具肉身的囚犯罢了,一样厌倦不满,待人十分冷漠。
在共享的记忆中,“他”也没有怎样,不曾展露出多少师慈,难道说,就那样可悲的一点点照顾,都会有人记得这样清楚么?
可这也无甚意义,他漠然地想,只因“他”已被炼化了,他闭关十余载便是为了此事。
在幼年时服用药性过强的不周莲,虽将他从妖火魔爪中救下,却也动摇了他原本坚定的剑心,使得幼童的灵魂分裂开来。
之所以艰难,也是因为势均力敌的缘故。
可普天之下,不该有另一个人知晓这个秘密。
于是他再度望向跪在地上,面庞惨白的宋沅,他开口,却不受控制地道:“...这几日,你便在房中思过...”
玉寒凌心中杀念顿起,居然还有神念残存。
他面无表情,终究凭修为扛过,接着一字一顿道:“叫你记得,为人弟子,孝悌遵礼方为正道,而非学那不知廉耻的禽兽之举。”
他语罢,见了宋沅缓缓瞠大双眼,又慢慢垂下眼去,本该痛快的心里反倒堵结。
这个弟子,不过有双氤氲的漂亮眼睛,软弱温吞的性情,居然也哄得“他”如此。
直到他听闻死讯,心中古怪地一震。
后来的七年,玉寒凌炼化那支用宋沅性命换来的莲花时,常常想起他那时的神情。
“他”也不过是一点儿优待,稍稍和颜悦色,居然也哄得宋沅如此。
随后他便觉得,那神念永不可能拔除了,“他”永远缠在自己心口,每一下跳动都提醒他。
你曾向我发誓,今生会优待他。
你骗了我。
玉寒凌又居高临下地瞥了被衾中的人一眼,许是有所察觉,或是病中痛苦,那人喃喃呓语几句。
不必去听,早也不似七年之前了,如今他口中所念,心中所想,再不是什么师尊了。
*
宋沅是在飞舟上发的热,不须半日便被送至霜云塔。
平素哪怕严重些,也不过是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断没有此次这般,冷热交替,比先前还要痛苦万分,可神志不清中,居然能感觉到周身的变幻。
丹田处似乎有什么在逐渐平息,他不能睁眼,更不可能起身,手臂传来清凉的触感,他听见絮絮的七嘴八舌的话,声音都苍老。
“帝君...渐趋平稳了...”
“想来无碍...只不过以后要注意些...”
“能使些术法...但比之先前...”
后来又安静了。
这时他感觉到什么熟悉的温凉的东西落在自己脸颊上,继而相似的吐息在他耳边喷洒。
“阿沅,等着我。”
他便像陷入了一场无底的梦魇般,胸口乍然破开,空虚的风穿过,记忆像破碎的布絮一般在其中盘旋,他回忆不能,只挣扎着要清醒过来。
不能这样对他,这个说话的人是不一样的。
不能走,发过誓的,要永远在一处。
可是终究安静了,什么温凉柔软的东西碰了碰他的手臂,又娴熟地将它置回被衾之中。
接着,即便拖沓,脚步声也渐远。
从床上人的眼睫之间,悄然又渗出一层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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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擅长从记忆里爱人啦。
这个剧情,我尽力了呜呜呜呜呜呜就是剧情废啊,总之创思所有人基本就完结了(?),然后浅浅搞点番外大概,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梗写写,除了if线,要if只能if雪是大能被人甩了个美貌人妻沅,霸道蛇蛇狠狠先婚后爱(这什么),或者雪是山里来滴上山学艺的师弟蛇被知性温柔师兄沅狠狠俘获芳心,尾巴意外被鳞片控(有这种东西吗)老婆狠狠玩弄失了清白()什么的,或者雪是魔道坏蛇,被正道敌手沅甩了一个大逼斗后狠狠跟随火辣老婆,一路挨打,根本就是在打情骂俏根本没停过(),纯情师兄雪也很好味,雪雪师兄也不想被别人知道你有大尾巴这回事吧,哈哈哈哈爽死我了(已经疯了)
第58章
玉恒峰顶从前少有仙仆,毕竟九长老常年闭关,无需侍候。
如今从周遭峰头借调了几个,却也没有增添多少活气。
只因住在这里的两位主人,一位性情冷淡,一位终日郁郁,叫仙仆们也谨小慎微,碌碌无言。
其实不过三五日,宋沅默默地想,他醒来后,直觉原先封闭的灵脉通畅不少,丹田一改原先枯竭模样,再度汩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