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时在议事堂可以视若无睹,如今又为何不可呢?
他是早早斩断尘缘的人了,只是出了岔子才回来走一遭,有求于人,被责骂两句不相干的,有什么难的?
于是他沉默片刻,直到脸色恢复如初,才旋过身望向宛若英俊人偶般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谢点衣,唇畔的笑意加深了一点,模样看起来更温柔软和,嗓音也轻轻的:“师兄?”
“怎么今日有闲,来找我做什么呢?”
谢点衣最讨厌他这个样子,宋沅清楚。
轻声细语是没有气概,容易满足是没有出息。
他在等一顿责骂,狂风暴雨般的,起码也要像议事堂中那样的厉声训斥。
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
这是七年之后。
这是,师弟宋沅在师兄谢点衣心中死去的第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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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点衣:嘴巴很硬的混乱型依恋直男?(我们都知道这文里没几个直男哈哈)
是超级心高气傲的红衣大美人,嘴巴很坏(青春版,求而不得的狂犬这样子
沅沅的心是那种,看起来好软软好打动,稍微努力一下就会被他原谅,但也只是原谅了,他不动心的话就是郎心似铁直男一个,完全不往旖旎的地方想,野狗犯病不会被他理解还会被他扇巴掌那种。
麻蛋,总感觉写不出那个味,还是我读书太少。
以及,本文的设定全是乱编的乱编的,只是为了我爽才写,考据只会让自己受伤的ok?
第12章
谢点衣的目光始终聚不拢。
就像他在议事堂的时候,对这件事,他始终没有实感。
宋沅回来了。
他离开过吗?
于是谢点衣想起来,离开过的。
而且不是过去习以为常的,不在他视线中的每一刻、下山的三五天、闭关或游历的几个月。
是七年。
七年很短么?
一点都不。
因为师兄谢点衣喜欢上师弟宋沅,仅仅用了其中的一丁点时间。
他们曾经那么亲密,在冷淡的师徒情中同样郁闷,幼年的谢点衣不比那个被捡回来的孤儿师弟强,因为他生来就被族人期盼簇拥,从来不缺疼宠溺爱,漠然无视令他煎熬痛苦,而软弱的师弟只要一点点瞩目就心满意足。
端坐在玉恒峰峰顶的师尊为何目中无我,是我弱小,才使他傲慢。
谢点衣可以忍受剑心灼烧,可以忍受天寒地冻,可是他不能忍受弱小。
他瞧不起他的师弟。
你怎么配与我为伍?
空有一身剑骨、一颗剑心,修炼分明无甚挫折,却如此的、如此的软弱。
软弱得令他怨恨,每一个霜云塔的夜晚,每一个被灼烧的夜晚,在寒玉床上野兽般哀嚎、扣下森森指洞的夜晚,他吮着指尖的血,都深深地忿怒怨恨着。
老天如此不公,偏要将好强的人打压,却给软弱之人无用的好天分。
直到那个夜晚,同样是霜云塔的夜晚,同样是被灼烧的夜晚。
那个软弱的东西悄悄地爬进了他的被衾。
他的声音也软弱、细小,手指也软弱、细小,浑身都在发抖,热滚的泪落个不住,可是居然能擦干净谢点衣的脸,居然能抱住他,对他说:“师兄,不要哭。”
原来我在哭么?
哭什么呢?
无能为力的婴孩也会哭,哭依恋之人的离去。
如果你听过我的哀嚎,见过我野蛮的撕咬,你也会和他们一样,你会抽身,你会害怕,你会离去。
在洞火门的时候,只有母亲不会,她抱紧他,轻轻摇晃他,哄着他,眼泪会连同谢点衣的汗水一同把他的后背润湿。
可那是因为她强大,她可以不在乎野兽般撕咬自己的爱子。
软弱的小东西,难道你也可以吗?
他说好。
年糕一般柔软洁白的脸庞,软趴趴的湿软头发,乌棕的瞳子,没有主见的惊惶神情,总是藏在袖子里的、被咬得满是齿痕、渗血的藕白手臂。
在霜云塔被洞火焚烧的四年间,这是他对师弟的所有印象。
后来是一个清晨,他修成金丹,得了一声熯天炽地的虚名,灼烧之苦已经不再困扰于他,但他缄口不言,只是照旧醒来,将自己的袖子从他人身下抽出。
可惜晨光太好,它迫使他以镇定悠然的仪态,支着下巴看了一会儿这张少年的睡颜,鬼使神差地想。
他咬过手指、手臂、也咬过脸颊、耳垂,可是他居然从来没有想过。
那两瓣红润的、微嘟的,看起来比所有地方都更柔软的地方,咬起来是怎样的口感?
我行我素的谢点衣,被一味纵容的师兄,这样想着。
他没舍得咬,他只是换。
拿自己的嘴唇,换了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