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失去了资格。
“抱歉,颜恺。”陈素商道,“我这次回来,是想请求你祖父,给我们正式办理离婚。我希望,不要给你造成困扰。”
颜恺无措抬眸,看着她。
一瓢冷水,淋在了他满目疮痍的心上,他疼得一个激灵。
他甚至可能会对着她流泪。
他收回了视线,仓促又狼狈起身:“好。”
说罢,他快步离开。
他一个大男人,站起来快赶上房子高了,总不能在咖啡馆里痛哭流涕。
可感情和身体是不分家的,痛的时候,眼泪自己有了主见,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把汽车开了出去。
颜恺不知道自己开到了哪里,只知道汽车跑得很快,而他的眼前的视线是模糊的。
后来,他在一处酒馆门口停了汽车。
他喝了很多的酒。
他昏昏沉沉的,一点思想也没有,脑子像是被人挖空了。
有人扇了他两巴掌。
“他怎么跟死猪一样?”他隐约听到了司玉藻的声音,“九哥,你扛住他啊!”
“哪里是死猪?死猪很容易扛的,他像烂泥。”他也听到了自己亲妹子颜棋的声音。
然后,张辛眉的声音更近一点:“行了行了,你们等他醒了再来批判他。”
说罢,他的身子凌空,而他也吐了。
后面传来司玉藻说“好恶心”的声音。
颜恺再次醒过来时,是被阳光晒到了眼睛。
他一睁开眼,眼睛疼,脑壳里像针扎,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
“恺哥哥,你醒了?”有人在房间里。
他努力看过去,瞧见了司玉藻和司雀舫,姐弟俩各端一杯咖啡,一边闲聊一边看着他。
颜恺很努力爬起来坐定。
司雀舫把他姐夫的烟盒扔给了颜恺。
颜恺抽出一根点上,好半晌才缓和了一点头疼。
身体上的疼痛稍微好一点,他立马就想起了陈素商,心里顿时万念俱灰,有点想再次醉死过去。
“恺哥哥,我跟阿姐打赌,你肯定是被女孩子甩了,才借酒浇愁。”司雀舫笑嘻嘻的,“是不是啊恺哥哥?你快承认,要不然你就要赔我一千英镑。”
颜恺:“……”
司家姐弟把他的痛苦当消遣,简直是最无良的表弟、表妹了,一群混账玩意儿。
“肯定不是。”司玉藻则说,“恺哥哥能没出息到被女孩子欺负?他那么威风,连苏曼洛都能勾搭上呢。”
说罢,她眼风勾了勾。
她是故意恶心人,然后借机输点钱给她弟弟。
颜恺不太想和他们混了。
他按灭了烟蒂,打算起床回家,反正司玉藻家和他的公寓,只有几步路。
“恺哥哥,你干嘛去?”司玉藻问。
“回家!”颜恺很头疼。
“你是不是傻了?这就是你的房间。”司玉藻失笑。
颜恺:“……”
他盛怒之下,先把司玉藻和司雀舫都赶了出去。
颜恺洗了个冷水澡,人才清醒一点。
他没有满足司家姐弟的好奇心,告诉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反正大家都要知道了。
左不过是这几天。
颜恺胃里难受,喊佣人给他煮点米粥,米粥就端了上来。
司玉藻虽然不靠谱,还是把该吩咐的都吩咐到了。
颜恺喝粥的时候,又想起了陈素商,胃口好像被堵住了,怎么也不能把米粥塞进去。
就在此时,电话响了。
颜恺让佣人去接,结果佣人回来,脸色有点惊慌:“少爷,是老太爷的电话。”
顿了下,佣人补充道,“老太爷很生气的样子。”
颜恺就明白,陈素商去了家里。
她一刻也不等了。
颜恺的筷子落在碗里,半晌才吩咐道:“去备车吧,叫人替我开车。”
第1841章 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颜恺回家,身上的酒味已经散去了大半,还是能闻到一些的。
颜棋远远来接他。
“大嫂来了,祖父很生气。”颜棋跟他打小报告,然后又往他身上嗅了嗅,很嫌弃,“你身上还有酒味。要不,先去我那里喷一点香水?”
颜恺推开了她。
他直接去了主客厅。
不止是祖父,父母也在。
而陈素商默默坐在下首,低垂着头,也是万分歉意的样子。
颜恺看到她,心再次狠狠疼了下。
他没有叫人,直接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里。
徐歧贞笑着打圆场:“恺恺来了。好了,咱们把事情说清楚。素商,你先说吧。”
陈素商摇摇头:“我没什么可说的,能说的,都说完了。”
她到了颜家,告诉祖父说,她想要和颜恺领真正的离婚证。
她只说:“还没有满两年,是我对不起颜家。祖父,您有什么吩咐,只要我能做的,一定会竭尽所能。”
颜老一头雾水。
他询问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颜恺又犯浑,陈素商只说不跟颜恺相关,是她的错。
“恺恺,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徐歧贞又问。
上个月,他们俩一起来给陈太太祭祀,看得出是颇有情谊的样子,徐歧贞还以为他们俩会真正在一起。
不成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什么可说。”颜恺的嗓子被酒精弄得哑了,一说话仍是满口的酒气,“当时就答应了素商,你们不要为难她。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吧。”
颜老气坏了:“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欺负了素商?”
他的目光很锐。
两个孩子上次来看他,不是这样的光景。
“没有,祖父。”陈素商替颜恺解释,“是我的错,我爱上了另一个人,想和他结婚。”
颜家众人一起哑口。
颜恺低垂着头,手指死死握紧。
气氛一时间凝滞。
约莫过了五分钟,颜老打破了沉寂,对颜恺道:“你先带着素商出去,我们要商量商量。”
颜恺站起身。
他先走了出去,陈素商跟着他。
两个人走出了客厅,往旁边的小花厅去。
陈素商问他:“喝酒了?”
“喝了一点。”颜恺道,“昨晚喝的,跟朋友聚聚,没什么大事。”
陈素商脸色有点白。
颜恺在花厅的沙发里坐下,目光落在她脸上,发现她眼底淤积很重,也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素商,我们真的……要这样吗?”颜恺的声音是嘶哑的,说出来的话,格外伤感,“没有回转的余地吗?”
陈素商几乎要崩溃。
她强忍着情绪,话说得很慢:“我心意已决。”
颜恺挺恨自己的。
要是以前对她再好一点,此刻可以咆哮几句,可以呐喊,甚至可以死皮赖脸求她。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
在香港的时候,他昏迷了几天,听说那几天出现了大“瘟疫”,他姑姑也说是诅咒。
陈素商遇到了危险的时候,在她身边,能够帮助她的,是袁雪尧,而不是颜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