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姬是不是动手了?”公子光不傻,漪姬这时命潜伏在他身边五年之久的艺人昕毒害他,必是有大动作。
郑钰铭闻言看了看魏慎,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对公子光说实话,事实对公子光有刺激。
“说吧,光要知道的都告诉他。”魏慎脸色憔悴,满脸苍然。
“是的,漪姬动手了,先派使者矫诏引太子和反对她的大臣进宫杀害,然后派兵在王都大肆清洗反对她的贵族。”来公子光院子的路上,楚朝辉告诉了郑钰铭王都大乱之夜发生的一切。
公子光默默的听着,过了一会,他惨然一笑:“那毒妇要成功了,是不是?”
“不,公子,钰铭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那奸妃心想事成。”郑钰铭紧握着公子光的手发誓。
公子光眼中渐渐有了光彩,他的手移到郑钰铭脸上,轻抚了一下就无力掉落:“郑卿要是明该多好!”
公子光醒来后,对自己被断肠草毒伤的内脏有感觉,深知自己逃不过这一劫,对于死,他并不害怕,可漪姬得不到应有下场,他不甘心。
“郑卿要是明,就能代替光去报仇,让那毒妇得到应有下场!”公子光眼中光彩更甚。
床边的魏慎和郑钰铭听了,心中更是悲痛。
站在郑钰铭身后的楚朝辉猛然抬头,若有若思。
楚朝辉忽然上前对公子光说道:“公子请安心养病,去年丰收节后,魏文宰对漪姬阴谋就有所觉,回来后就扩招虎贲,命令微臣在南埠招兵买马,如今达城的兵力可以集中到上万,有精兵虎将,公子之仇,必可以很快得报!”
“果真有上万兵马?”公子光挣扎着爬起,魏慎连忙扶着公子光靠到自己身上。
“魏父,告诉光,有没有上万兵丁?”公子光紧楸住魏慎的衣袖求证。
“有的,有上万的虎贲,公子好好养伤,待虎贲去取了奸妃头颅,公子厚厚封赏他们。”
达城现在有六千虎贲,郑楚两人报过来的一千多精兵,加上其他贵族手中的私兵,可以凑到八、九千精兵,加上辅兵,可以说成上万。其实达城即使没有上万数目的军队,魏慎也会为了安慰公子光,把军队人数扩大。
“这就好!这就好!”公子光嘴角有着诡异的笑。“魏父,让虎贲们准备好,光光和明弟兄弟俩要出兵都城勤王。”
“明弟?”魏慎通红的眼睛里有着不解。
“钰铭就是明弟!他就是光的亲弟弟!”公子光眼睛里有着疯狂,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身体的虚弱在加剧,如果他死掉,达城的万名虎贲没了效忠对象,对漪姬的讨伐就会不了了之。公子光不愿意自己死后达城无主,所以他要给达城一个名正言顺的主人。
“公子”郑钰铭惊愕,公子光这是中毒神经紊乱?
“光!光!明十一年前就被漪姬害死了!”魏慎以为公子光中毒神智糊涂。
“不!明没有死,明活下来了!在异国他乡活下来了,父王在丰收节就认出了明!”公子光一阵咳嗽,嘴角流出鲜血,人又陷入昏迷。
“医者!医者快进来!”郑钰铭回转身跑到门外大喊。
呆在门外待命的两位医者听到声音呼啦一下冲了进来,在公子光床前一阵忙乱。
“魏武宰,公子是想借郑理事完成他的心愿了。”楚朝辉慢慢走到魏仁身边,房内的人注意力都在公子光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和魏仁。
“这怎么可能,公子明十一年中毒身亡,老夫亲见。”魏仁心乱如麻,外甥如果不测,魏氏一族也就危险了,蔚山地区早晚被漪姬或者别的大贵族侵吞。
“众口一词,积非成是,有郑理事代替公子光举旗,魏氏一族可以光明正大与漪姬交锋。”楚朝辉观察魏仁表情。
“这”魏仁心动。
“漪姬上位后,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蔚山吧。”楚朝辉仿佛自言自语。
魏仁脸色发白,二十几年前吴王灭魏氏的情景再现。
“不错!郑理事就是公子明!”
魏仁咬了咬牙,他不能眼看着姐姐外甥的仇没人去报,更不能看着魏氏一族再倒在血泊之中。
楚朝辉见魏仁做出了决定,一颗提着的心落了地,公子光不能成为扯虎皮的大旗,他就想法自己立一杆大旗。
公子光在医者的救治下,吐血止住陷入了昏睡,郑钰铭和楚朝辉一回到侧室,就拉住楚朝辉。
“楚朝辉,我们在玩火!”
“已经在火堆上,不玩就只得放弃一切梦想,出海找个无人岛定居了,这样你可愿意?”大秦地形和二十一世纪很相似,都是西高东低,向海洋倾斜,河流自西向东,逐级下降,既然大陆地形相似,相信向东的大海一样有个系列岛屿是无人居住,他们或许可以代替徐福去创造一个太阳国。
“算了,这样还不如在火上跳舞。”郑钰铭泄气,南埠和山谷的发展前景非常之好,下半年谡平原又掌握在手中,郑钰铭正想招募难民在谡平原大干一场,不到性命受到威胁,他是不肯放弃这里。
达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三三俩俩聚在一起议论,脸色时而忧虑,时而愤慨。一行风尘仆仆的游士用文牒过了关卡进了城,其中一名长者感觉达城气氛奇怪,就让身边的年轻人前去打听。
“先生,弟子打听了明白,百姓们忧虑是在担忧蔚山君,愤慨是唾骂奸妃漪姬。”年轻人去了片刻就打听到消息。
“担忧蔚山君?”长者摸着胡须发问。
“那奸妃派了一个艺人潜伏在蔚山君身边五年,七八天前用断肠草毒草害了蔚山君,如今蔚山君正危在旦夕。”
“有这样的毒妇?”长者皱眉,他向来注重品德,连他身边的弟子都是品德高洁之人。
“这奸妃不止一次毒害过蔚山君,去年丰收节就想趁蔚山使团返回,在半途借山匪名义谋害,蔚山君机灵,绕道北部从海边坐船才安全回了封邑。”
“真是蛇蝎之心!”长者呼吸加重。
“先生,蛇蝎不足形容这毒妇,十一年前,蔚山君的母妃就是被毒妇用同样的毒草害死。”长者的弟子打听到的消息非常完整,漪姬使用的断肠草对猪羊无害,用小猪做证明并消除罪证的经过都打听来了。
“蔚山君的弟弟公子明当时也中了毒,魏姬发觉奸妃的毒计后,怕两位公子再遭奸妃毒手,赶紧向吴王为蔚山君讨了封地,并让公子明假死,遗命族人护送兄弟俩到封地躲避。公子明在半路被一个游历的百慕国名医带走,三年前才回到达城跟蔚山君相聚。”
“啊?蔚山君有弟弟?”这位长者不是别人,正是到处游历的许国名士王颉。
“先生,这位流落海外的公子明就是弹奏篆音的郑知事!”年轻人眼里有着崇拜,郑钰铭的古筝乐曲让他着迷。王颉一行还不知道郑钰铭官职已经不是知事,而是升为理事了。
“原来如此!难怪吴王对郑知事亲密,这是父子天性啊。”王颉在王宫宴席亲眼见到蔚山君和郑钰铭坐在吴王左右,那是他还奇怪吴王对一个封地小小理事亲睐,原来真相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