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传说倒是真的。”宁长闲说道。
“可是倘若她不愿复活呢?!我以为那一切都是你和卿梨一起设计好的,可是现如今宁长庚却告诉我那只是卿梨要试探我,她拿自己的命试探我?她怎么会那么幼稚。”湘寺几乎是低吼着这些话。
宁长闲垂下眼睛,道:“那是我前世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湘寺闻言,怔忪道:“她当真只是是试探我?”
宁长闲深呼一口气,平淡地说道:“顾乐安总是说我不懂情,不懂爱。那年,我正好犯了魔障。那天我在野外救人时候和殷卿梨遇上,比斗几番后,她停下来捧着剑对我说,要么答应帮她做一件事情,要么让方圆千里的人给她陪葬。”
“殷卿梨子一向刚烈,我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出,所以就问她要做什么,她说要我安排让你二人相见一面。”宁长闲抬头平静地看着湘寺的眼眸。湘寺慌乱不敢和她对视。
“我问她为何要这样,她说她想知道,是不是这一切都发生的时候,你还能原谅她。”宁长闲抚了下清欢剑,“她告诉我她要赌一场,倘若你肯原谅她,她就放下一切同你躲藏到海角天涯,到族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倘若你不肯原谅,她就心甘情愿死在你手里。”
宁长闲唇角露出出一个轻柔的笑容,“我已经说了,我那年正好犯了魔障,心中诧异情爱之事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人,妖,魔,仙,甚至于那些修行深厚的上仙,落得个生生死死的凄凉落魄下场,所以便答应了。”
“她……她只是想赌一赌?”湘寺感觉喉咙干哑,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嘶哑难听。
宁长闲轻轻点头:“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相见之后到底放生了什么,但是,倘若不是我心中魔障作怪,也不会让你落得个杀妻的下场,也不会让你如此愧疚不安,到最后跳了堕仙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湘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事情的真相原来就是这样。”
宁长闲垂下眼睛,“我万万想不到她如此刚烈决绝,竟然真的宁愿死在你手里也不愿意解释,倘若她不是心存试探,而是将话说出来,我想,我是乐意将你们放走的。”
“我知道了,”湘寺似乎不想再听,他捂住了耳朵,抱着脑袋跪在了她面前,“你不要再说了。”
宁长闲似乎声音低了几分,似乎是自言自语,“我也没有料想到,所谓的不死不休的爱情,原来是这般不堪一击。”
她看着湘寺,平静的眼神流露出几分怜悯。
她翻手接了个手印,一指点在湘寺的额头上,湘寺感觉头脑突然一阵清凉,然后昏昏欲睡,宁长闲轻声说道,“忘了吧,忘了这一切,好好活下去。”
???
无极上仙收到宁长闲的来信的时候,简直是哭笑不得。
他赶紧驾云带着几个弟子来到子归,问了宁长闲在哪里,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无极打开房门,大声地说道:“小长闲啊小长闲,你什么时候才能把随时随地喜欢用不忧的毛病给改了呢!”
房间里宁长闲正坐在凳子上,相思站在她面前。
相思穿了一身子归道袍,眼眸清澈见底,看到无极上仙进来,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好,然后轻轻叫了一声:“爹爹。”
无极上仙几百年没听到这个称呼,他突然这般轻柔地唤爹爹,突然忍不住鼻子一酸,就想要老泪纵横。
“好孩子。”无极上仙低哑着声音说道,侧过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纵使他在说这些都是对这孩子的一场历练,也终究还是掩饰不住对相思的关心和爱护,如今相思眉眼清澈,心境清明的站在他面前,一向看破万物的无极上仙心中突然觉得,这样也好,哎……早知道如此,前些年早些用不忧,不就免了这些年的担惊受怕么?!
他挥挥袖子,示意相思出去,“去和你的师兄师弟们叙叙旧,他们很想念你,我和长闲有话说。”
相思似乎有很多话想问无极上仙,但是听闻他这么说,只能勉强压抑了心中的疑惑,向他行了个礼,走出了房门。
无极上仙看着宁长闲,道,“老儿我收回前言,这样,真的很好。”
宁长闲勉强一笑,道,“本来还有退路,只是我没想到有人将实情告诉了他,我无奈只能将当初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可是相思受不了拿打击,我怕他心如死灰入魔更深,只能用了不忧。”
“这孩子,忘得好,忘得好啊。”
宁长闲往门外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只是可惜了殷卿梨,从此世间再无他人能同他一般,记得她,想念她。”
☆、41仿佛师徒
宁玄予刚刚和夭卿那公狐狸打了一架之后,两人俱是谁都不服气谁的样子。
夭卿这些年没有认真修行,自然是略逊一筹,他伏在地上揉腰,怒气冲冲道:“倘若论辈分我可是要比你高上一辈,可是你却这般对待长辈,实在是丢宁长闲的人。”
宁玄予知道这骚包狐狸倘若打架打不赢就一定要落得个嘴巴痛快,于是狠狠瞪他一眼:“闭嘴。”
但是夭卿偏偏有这么个逆反心理,旁人越要让我闭嘴,他愈发要说的欢快。
宁玄予听不下去,抬手引了一道天雷劈向他,夭卿尾巴差点被烧着,急的转圈。好容易灭了火,结果就成了个秃毛狐狸,夭卿顿时欲哭无泪。
“我问你的事情,你想好了么?”宁玄予问道。
夭卿可怜兮兮地抱着还尚存的两条毛茸茸尾巴,“你就是这般威胁我的么!你烧了我七条尾巴还妄图让我告诉你情毒的解除方法么?告诉你,你妄想。”
魔君陛下挑眉,抬手一指又要引天雷劈他。
夭卿抱头鼠窜:“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宁玄予抬抬下巴,示意他赶紧讲。
夭卿缩成一个团,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感觉头顶天雷又要劈下来,夭卿抱紧尾巴大声喊道:“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谁知道!”
头顶天雷被收了去,魔君陛下的声音响起,“谁知道?”
“南海情花妖之祖!”夭卿道,“你去问顾乐安,他铁定知道,南海是他的地盘,那情花妖看到他绝对得让三分的,听说他素来和花妖们交好,你去问他问他吧,铁定不会错的,不要再烧我的尾巴了。”夭卿默默喷泪。
前边一阵风过,夭卿悄悄抬头,发现魔君陛下已经没有了身影,夭卿回头看了身后光秃秃的七条尾巴和一根烧焦的一根半秃的,默默挠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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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玄予去见宁长闲辞行的时候,宁长闲正在长清殿交代长平长汀一些事情,天真烂漫的师兄弟二人听得昏昏欲睡,一只耳朵进去一只耳朵出来,他们二人一个懒散一个暴躁,本来就不乐意管子归一滩烂摊子,现在师姐总算回来了,更是一提起子归的事情就头疼。
长平惆怅地看着宁长闲,说道:“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二人都是什么材料,你说再多我们能记住的也寥寥无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