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叹息道:“廉归,我从未曾答应你什么,何来出尔反尔?且我这是为了神族,也是为了你,你莫要忘了几万年前的那桩往事。”
“你派遣我去白家,为的就是今日。”他愤怒道:“果然是神族的大长老,好一出调虎离山之计。你我有言在先,你竟然私自决定处置我徒儿。”
“你已经挑断她的手脚筋,如同废人,还不如…….”因这事不好众目睽睽之下说,大长老骑着独角兽往廉归方向挪了挪,独角兽平静的眸子猛地盯着白木兮,又是一阵嘶吼,大长老蹙眉,拉紧了缰绳,独角兽却不受他控制,猛地扑向白木兮。
廉归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白木兮,这一不留神,她一只胳膊就被独角兽厮啃了,“啊”地一声哀嚎,大长老睁大了眼睛,看着被独角兽咬在兽嘴的那只臂膀冒着黑色的阵阵雾气,惊讶道:“有魔族的气息。”
时刻关注云彩中冒出的人群一片沸腾。
我睁大了眼睛,想起来土希的计划,心里一阵希翼,或许我不用死了。
大长老瞪大了眼睛,盯着廉归:“这是怎么回事?”
他蹙眉给白木兮止血,白木兮心里血气翻滚,忍着疼痛,高高地俯视在祭坛里的我,怨毒地道:“王大雷,是你,是你,你陷害我,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用来喂狗。”
我已是遍体鳞伤,若不是没有痛觉,早就晕过去了,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狗咬狗,笑道:“白木兮,你就是贼喊捉贼,若不是你诬赖我,我怎么会跟魔族有联系,你又怎么会因为魔族染上了这些鬼东西,白木兮,你活该…….”
“大雷,够了。”
透过层层的云彩,一身白衣的师父抱着一个独臂少女,她的血染到他身上,像是他的血,他的话音很轻很柔,四个字却打在我心底,我笑得癫狂:“啊哈哈!曹子归,我王大雷这辈子就没这么傻过,我是你徒弟,我是那么地喜欢你,却被你挑了手脚筋,我说恨你,却又盼着你来救我,只要你来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说好,然而过来这么久,你就跟我说‘够了’。”歇斯底里地狂喊:“曹子归,你教我好好做人,不许为恶,你说只要我做了坏事就亲手杀了我,可是我害谁?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陷害的,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拜了一个这样是师父。”
“哈哈哈哈!”我笑了一阵,又恶狠狠地盯着白木兮:“她呢?她如今也被发现了魔气在她体内,你打算如何?我一直以为你是公平的,如果我们都有魔气,你就会放了我,或者杀了她!我错了,曹子归,我王大雷发誓,此生与你师徒之气恩断义绝,你再也不是我师父,你这个懦夫,你这个败类,你不配。”
“我要死,是因为我是个孤女,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而她活着,是因为她是白麒麟族的小公主,她的父亲是白麒麟族的族长。”
白木兮盯着自己空空荡荡的臂膀,恨恨地道:“王大雷,你说得不错,你就是个孽种,怎么能同我拜一个师父门下,我恨你,师父是不会喜欢你的,你只会给师父丢人,他同我说,他受够你了,你就是个包袱,就是个蠢材。”
“哈哈哈!”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王大雷发誓,若是我能活着,我定不会放过你们每一个人。”血红色的眸子蓦然变得嫣红,恨恨地盯住偌大广场的每一个人,滴出一颗血红色的泪珠,似红宝石,又似血,妖艳不已。
我的这句话让曲笙唯一一点对我的怜悯都消失了,朗朗的声音在广场中响起:“时辰到了,行火刑吧!”
全场一阵沸腾!所有对我的怜悯、同情、幸灾乐祸统统化作了一把火,将我所在的祭坛点燃。
不需要柴火,不需要点燃物,这是以魔族躯体为祭品的盛典,祭祀神魔大战时期死去的数位神王。
“不许行刑。”师父俯冲而下,驾着白色的云朵,冲向大火,如同白色的飞蛾一般,我睁大了眸子看着他朝我伸出手,我即使想跑也因浑身被绑住而无能为力,眼里流出赤红色的血水,哭嚎着问他:“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想让我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若生在这个世界我错了,我什么你要养育我?”
他穿过层层火海,走到我身侧,抱着我一起共赴火刑:“你是我最重要的弟子。”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我看他最后一眼,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浑身大火烧得我汗水直流,连他用冰封住我痛感的秘法也烧了,疼痛啃噬着我的骨髓,从我的四肢百骸开始,我疼得晕倒的那一刻,眼角低落下一滴血红色的泪水,染到了他白色的衣袍。
“师父永远不会杀你,你永远是师父最爱的弟子。”
☆、幽冥云海
我发现我近日来昏厥的次数多了,每次一次晕厥,醒来后都会到陌生的地方,见到陌生的事物,今日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被褥里头,被一只温暖的手牢牢地捉住,四肢百骸虽算有些发酸,可我能感受到我的手是有力道的,我的手脚筋竟然被复原了?
银灵子握住我的手感觉我的手在动,一声欢呼:“大雷,你醒来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的手动弹了一下,他尴尬地缩回了自己是手:“都是我不好,我见你的手一直乱动,就按住了,免得你掀开了被子,着了晾。”脸色有些红润,站直了身体,恭敬地弯腰,歉意地道:“如果大雷觉得我对你有轻薄的地方,你打我,骂我,我不会有丝毫的怨言的。”话毕,还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看了他一眼,有环顾整个陌生的地方,有些昏暗,又有些光亮,好像一个宫殿,又似一个洞窟,挣扎地就要起身,手碰到床榻惹来钻心的痛,银灵子搀扶着我坐好,还贴心地给我后背靠了一个软垫子:“大雷,你身体还没复原,要多休息。”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他俊脸又红了红:“这个是我让奴婢替你换的,因为你本来的衣衫又脏又烂。”又指着门口,生怕我不信:“奴婢就在门外,不信我让她进来。”说着就要朝门外大喊。
我道:“我信你。”
他张大的嘴巴又笑着闭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怎么在这儿?我记得我在火场,他们要烧死我,我师父呢?他好像一直抱着我,他也来了魔族吗?”
“廉归星君没有来。”他低头呆了一刻,又道:“你救了我,我怕他们害你,就求父亲救你,我们去神族劫你时,你师父正在与曲笙打斗,我们就趁乱把你抢了过来。”
“师父,他心里是有我的,他不舍得我死,我要去找他。”说着就要下床,一双白皙的脚踩到地面时,一阵钻心的痛疼得我站不稳。
银灵子扶着我:“大雷,你不要乱动。”
我不顾双手双脚传来的疼痛,激动地抓住银灵子的胳膊:“你告诉我,我不是被挑断了手脚筋吗?为什么会无恙?我的手脚筋怎么好的?”
“大雷,你没有被挑断手脚筋,那些都是你的幻境,你只是被剑光伤了筋脉,又被冻住了知觉,过了几日就会好的。”
我笑道:“我师父是信我的,我师父没有挑断我的手脚筋,银灵子,你快带我去找我师父吧!”
银灵子脸上一阵为难:“大雷,你伤势过重,虽然昏迷了数月,可是还得好好休息啊!”
我一惊:“我竟然昏迷了这么久,那你快带我去吧!带我去师父。”
“我若是你,我就会留在魔族,哪儿也不去。”一身大红宫装的后卿出现在我身侧,如妖似魔,勾嘴一笑越发地美艳倾城了,轻挑起我的下巴,笑吟吟地道:“你可知道你是在祭坛被魔族救走的,如今已经把魔族奸细的罪名落实了,即使廉归再信你,神族也容不下你,而且还不知道他肯不肯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