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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小皇帝总想标记我(79)+番外

作者:池翎 阅读记录

谢让只是点头应允,没有多说什么。

二人道了别,谢让穿过长长的宫闱,裹着厚重的狐裘缓慢往回走。

这段时间天气越发寒冷,几场秋雨过后,京城就像是入了冬。谢让耐不得冷,前几天夜里还被冻得睡不着觉,大半夜叫人给他汤婆子。

不过那晚之后,宫中便处处烧起了地龙,尤其昭仁殿内,暖和得与夏日没什么区别。

谢让撤了宇文越宫中眼线,害得现在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宇文越倒好,开始处处监视起他来了。

谢让悠悠叹气,独自溜达着,没急着回宫,很快到了另一个地方。

太医院。

第48章

换季从来都是疾病高发的时段, 自入秋以来,宫中生病的人多,太医院日日人满为患,几乎没什么清闲时候。

冯太医缓缓步入大堂, 却愣了下。

今日来太医院的人也不少, 大堂内, 几位医官正在看诊,抓药的宫人排起长队, 与往常的景象并无差别。

唯一的不同是……

好像,太安静了?

以往太医院要来了这么多人, 那必然是人声嘈杂,恨不得各个都扯着嗓子喊。可今日, 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 几乎没几个人说话。

众人安安静静, 各司其职, 秩序好得不可思议。

冯太医恍惚了一下, 随手抓了个路过的医官:“院里这是怎么了?”

“冯太医?!”那医官惊呼一声, 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弯腰朝他行了一礼,“没、没什么,下官还要熬药, 先走了。”

说完, 急匆匆跑了。

冯太医:“?”

冯太医一头雾水,皱着眉穿过大堂, 往内院走去。

刚走进内院, 脚步猝然一顿。

与内院连通的堂屋内,一名青年坐在屋子里, 端起手中的茶盏不紧不慢地品着。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朝冯太医微微一笑:“总算回来了,可让本官好等啊,冯太医。”

.

冯太医在太医院中有专门的休息之所,他推开房门,侧身让开:“谢大人请。”

谢让没与他客气,径直走进去,在主位坐下。

冯太医局促地跟进去,手忙脚乱要帮谢让倒茶,拿起桌上的茶壶,才发现壶是空的,又慌忙道:“下、下官这就去让人来添茶。”

“不必。”谢让道,“冯太医腿脚不适,坐下说话吧。”

冯太医悻悻把茶壶放回去:“下官……站着就好。”

“随你吧。”谢让懒得与他绕圈子,直截了当问,“我来是想问你,宇文越是怎么回事。”

冯太医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谢让给了他一个“早让你坐下说话了”的眼神。

他耐着性子,悠悠道:“别紧张,只是这段时间圣上躲起来不肯见我,功课也一直搁置,本官身为太傅,理当过问。听说这段时日,圣上时常召你去寝宫看诊,宫中都传言,圣上是染了风寒,一直未愈。确有其事吗?”

“风……风寒,是、是风寒!”冯太医以头点地,吞吞吐吐道,“圣上风寒未愈,是担心将病气过给谢大人,这才……这才……”

“原来如此。”谢让微笑,“所以,圣上躲着我,还是出于好意了?”

冯太医:“这……”

谢让起身,走到冯太医身边,将他扶起来:“冯太医,你也清楚,圣上年纪尚轻,所以才需要你我这样的股肱之臣,从旁辅佐。”

“现如今,整个大梁江山的职责都落在圣上肩上,若他出了什么岔子,你我难辞其咎。”

他将冯太医扶到一旁坐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冯太医,我知道你不是个愚忠之人,医者仁心,你应当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谢让话音温和,落在冯太医心头,却犹如巨石敲击,身心俱震。他沉默许久,终于颤声道:“下官……下官罪该万死啊!”

宇文越避着谢让的缘由,其实并不难猜。

那小兔崽子不可能忽然对他性情大变,这么长时间都躲着他,必然事出有因。既然对方仍然关心他在昭仁殿的动向,证明那缘由并非出在谢让身上。

只能是他自己出了问题。

而宇文越身上最大的隐患,便是他那乾君的体质。

这些谢让此前就有猜测,近来又听闻,宇文越时常召冯太医去寝宫看诊,心中更是确认了七七八八。

所以他才会来太医院。

无论日后如何打算,他都不能放任宇文越不管。

冯太医这段时间多半也承受着莫大的心理压力,说完那句话后,便老泪纵横,断断续续将事情尽数交待出来。

自圣上分化以来,冯太医就一直在想办法,解决他那信香过于浓烈的特殊体质。控制信香的法子其实是有的。民间黑市上有许多类似药物,服用后能暂时控制信香不显,外表看上去与寻常人几乎没有不同。

但无论哪种药,对圣上来说效用都不大。

他的信香实在过于浓烈了。

于是,冯太医遍寻医书,亲自改良了药方,做出了先前提供给圣上使用的抑息丹。

服用了抑息丹后,圣上的信香果真稳定下来,甚至就连旁人的信香都感知不到。

可那药的副作用同样很明显。

一是随着服用次数增多,效用也会随之减少,只能不断增加药量。

其二则是,此药并不能改变乾君体质,只是起到压制作用。堵不如疏,压制太久,迟早会失效,甚至反噬。

“所以……你给他的药失效了?”谢让沉声问。

冯太医道:“原、原本那药应当还能再维持个一年半载,可不知为何,前些时日忽然便难以压制。圣上并未向下官提及缘由,但下官瞧着……像是短时间接触了大量坤君信香所致。”

“前些时日……”谢让喃喃开口。

既是前些时日忽然失效,那多半就是他们去望海阁那次了。

那天,宇文越似乎陪了他一整夜。

他明知道,谢让不过是因为喝了药酒,短时间气血过盛,并不伤身。

他明知道,想要信香长期维持稳定,除了自身必须清心寡欲之外,也不可接触太多旁人的信香。

他……

这臭小子。

谢让神情又沉了几分,问:“他眼下情况如何?”

“圣上的意志超乎寻常,按理只要不再与坤君接触,不再受到坤君信香影响,便可维持理智。所以……”

“所以他才会躲着我。”谢让叹道。

“不错。只不过,如此也并非长久之计。”冯太医又道:“下个月便是恩科,圣上已下旨准许坤君参与科举,等到科举结束,必然会有坤君入朝为官。到了那时……”

到那时,他仍然不可避免要与坤君接触。

这也是宇文越不能放任自己的情况恶化下去的缘由之一。

可笑的是,这科举改革之事,最初就是谢让促成的。

谢让按了按眉心,问:“还有什么办法吗?”

冯太医:“有是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