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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小皇帝总想标记我(80)+番外

作者:池翎 阅读记录

“说。”

冯太医:“下官已经与圣上提过好多次,只要完全标记坤君,一切都可迎刃而解。可圣上他……”

他不肯。

就算知道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他仍然不肯。

他宁愿就这么躲着谢让,宁愿自己就这么被折磨下去,也不肯选择这条路。

“真是固执啊……”谢让轻声道。

这么固执的扑在他身上,有什么用?

宇文越需要的,不是谢让这种不知为何具有信香的中庸,而是真真正正,能够与乾君结合的,坤君。

谢让不是坤君。

他帮不了他。

谢让闭了闭眼,转过身去。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久到冯太医完全平静下来,屋内再听不见半分响动。

许久之后,谢让低声道:“太医先前与我提过,这世上契合的信香并非独一无二。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短时间内,尽快找到与圣上信香契合的坤君。”

冯太医诧异地抬起头:“可是谢大人,圣上对您……”

若说过去他还对两人之间的关系有误会,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会看不出圣上的心思。只是这等皇室秘辛,他不敢乱说,更不敢向任何人提起,包括那两位当事人。

谢让冷声道:“冯太医,有些话,不可乱说。”

青年背对着他,看不清神情,语调却波澜不惊:“圣上年纪小,容易对旁人产生依赖,这是很正常的事。他身为一国之君,当以大局为重,否则,如何坐镇这江山。”

为君者,不能有任何软肋。

谢让也不会允许,因他的存在,使得宇文越具有软肋。

冯太医重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谢让行了一礼:“是有办法的,下官这就去办。”

谢让点点头:“今日我来太医院的事,圣上多半会知晓,你要想办法应付过去。”

“晚些时候,我会写封密信到都察院,让段景尧配合你。”谢让顿了下,又道,“我只能给你一个月时间,尽量多挑些合适的人选,但不能走漏了风声,尤其不能让圣上知道。”

冯太医:“下官明白。”

得了应答,谢让没再说什么,抬步往外走去。

冯太医又叫住了他:“谢大人。”

谢让偏头:“还有事?”

“谢大人以社稷为先,如此牺牲,下官甚为敬佩。”冯太医躬下身,朝谢让深深行礼,“下官以前对谢大人多有误会,还望大人宽赦。”

“牺牲?”谢让站在门边,手指落在门扉处,却是轻轻笑了笑,“是圣上被迫做出了牺牲才对吧。我不顾他的想法,用这种法子逼他,我哪有什么牺牲?”

“可是您与圣上……”冯太医欲言又止。

谢让没有回头。

他眼眸垂下,侧脸在门后的阴影中显得模糊不清。

半晌,他轻声开口,像是在向冯太医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他是我的学生,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他们不会有任何关系。

也不该有。

“走了,有什么进展,派人传信给我就是。”谢让摆摆手道,“你这太医院里到处都是草药味,闷得慌。”

冯太医张了张口,不等他说什么,青年已经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

翌日,西域使臣离开京城,圣上特意派了礼部前去送行。

但身为接待大臣的谢让,却并未现身。

谢让去太医院的事,冯太医多半应付得不错。至少,宇文越并未因此来找他,也没听说他因为任何事苛责冯太医。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谢让都在他的昭仁殿安生待着。

据在昭仁殿侍奉的宫人回报,太傅仍和往常一样,品茶赏花,偶尔叫人去书库找些书来看,偶尔又在桌前伏案书写。

宫中识字的人不多,并不清楚谢让都写了什么,同样也不知道,谢让藏在床边的手稿,日渐厚了起来。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这日,安生了许久的太傅大人却忽然作起妖来。

“大人想回丞相府?”奉茶的小太监吓得险些连茶杯都没拿稳,“是……是有什么要事要处理吗,奴才替您去办。”

“也没什么要紧事。”谢让支着下巴,气定神闲,“就是宫里待得太闷,想出宫转转。”

盛安道:“原来大人是想出宫去玩,奴才这就安排。”

“等等。”谢让叫住他,“谁说我是想去玩,本官是想回去住一段时间。”

盛安露出几分犹豫之色:“这……”

谢让虽住在宫里,但他出入宫门其实并无限制。

之所以如今都住在宫里,除了宇文越坚持要他留在宫中修养,以及便于教导对方功课外,还有个原因是,他对丞相府其实有些排斥。

那地方,是过去那个谢让的住所。

处处留有那个只手遮天、目中无人、将宇文越当做傀儡肆意欺凌的反派帝师的痕迹。

谢让不是太想回到那个地方。

这么久以来,谢让还是头一次提出,想回丞相府住一段时间。

“不成吗?”谢让半开玩笑,“难不成真像外面说的那样,我其实是被圣上软禁在宫里?那这样说来,你们不是在侍奉我,是在看守我了?”

“奴才不敢!”盛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想去哪里,奴才自然不会阻拦。可……可是……”

“可是,我如果就这么走了,他会找你们麻烦,对吧?”谢让还是微笑着,悠悠道,“小盛安,亏我以前还以为你是自己人,什么时候被那臭小子买通的?”

少年额头抵着地面,没敢答话。

“起来吧,没想怪罪你。”谢让道。

自他交出了实权后,这整个皇宫都是宇文越的,以那臭小子的脾气,哪里会放任一个不受控的小太监,留在谢让身边。

谢让早有猜测,但并不在意。

谢让站起身,平静道:“我亲自去和他说一声就是,不会让你们为难。”

片刻后,御辇停在了乾清宫外。

如今已是秋末,宫内各处都呈现萧条之色。就连乾清宫内那几株寒梅,也早已落光了叶子,只剩下孤零零的枝条,在瑟瑟秋风中轻微发颤。

谢让站在廊下,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景象,忽然有些感慨。

去年冬天,他便是在这里醒来。

那时的他,还一心只想保命,对这皇宫没有半分眷恋。

可现在……

“是谢大人啊,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常德忠小步迎上来,“真是不巧,陛下昨儿和内阁的大人们彻夜谈论国事,眼下还在休息呢。”

“都快到中午了,还在睡?”谢让睨他一眼,悠悠道,“我不督促他功课,他连床都不起了?”

常德忠脸上神情一僵:“陛下近来身体不适,所以……”

谢让眉宇微蹙:“他的身体……”

“已经好些了。”常德忠忙道,“前不久那小小风寒早就好了,只是这几日太忙,没睡得好,这才……谢大人不必担心,圣上年纪尚轻,多睡一会儿,身体自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