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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小皇帝总想标记我(81)+番外

作者:池翎 阅读记录

谢让不答。

他抬眼望向前方,宏伟的宫殿大门紧闭,却仿佛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将他与宇文越之间远远隔开。

“常公公,还是帮我通传一声吧。”谢让拢了拢身上素白的狐裘,领口的毛边被秋风吹拂着,在苍白消瘦的下颚轻轻扫动。

他神情依旧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就说……我想见他了。”

第49章

常德忠领命去了, 留谢让独自站在庭院内。

寒风穿堂而过,谢让搓了搓冻得冰凉的手指,又将领口拢紧了些。要换做一个月前,他肯定想不到, 竟有一天会被宇文越关在屋外吹冷风。

这念头刚在谢让心底闪过, 又觉得可笑。

都怨那小混蛋平日里对他太过优待, 害他都快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了。

虽说明白事出有因,但他们二人若真想回到寻常的师生与君臣关系, 这样的相处才应当是常态。

只是……还真叫人不习惯啊。

谢让无声地叹了口气,前方殿门开合, 常德忠小步走了出来。

“圣上身体不适,谢大人还是请回吧。”常德忠叹息般说着, 将抱在怀中的大氅递过来, “这是圣上给大人的。圣上说今儿个天冷, 谢大人回去时莫要着凉, 待他改明儿身体好些, 一定亲自去向谢大人赔罪。”

这件大氅还是去年谢让命人给宇文越做的, 领口和袖口都有毛边,背部缝着一整块灰黑色的动物皮毛,十分暖和。

不过,小皇帝去年穿着几乎长到地面的衣摆森*晚*整*理, 今年穿来, 恐怕已经挡不住脚踝了。

谢让眼眸垂下,沉默片刻, 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常德忠似乎无形中松了口气, 还想再说什么,却听青年冷笑一声:“看来, 圣上是真不见我了啊。”

语调冰冷,显然是动了怒。

常德忠一惊,连忙劝道:“谢大人莫要生气,圣上他绝不是……”

“既然圣上不需要我,那我便告辞了。”谢让冷声道,“麻烦常公公转告圣上,这宫中我待着闷,打算出宫住几天,请他别再派人拦着我。我进宫是来教他读书的,不是来被他软禁的。”

“谢大人何出此言啊!”常德忠顿时慌乱起来,“圣上绝没有这个意思,圣上对谢大人一片真心……谢大人!”

谢让没再理会,转头径直朝外走去。常德忠往外追了两步,又想起什么,犹豫地顿住脚步。

乾清宫外,停着谢让来时坐的御辇。

盛安候在御辇旁,见谢让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连忙迎上前来。

“大、大人,圣上那边……”

他话没说完,谢让打断道:“我出宫住几天,你把我送到宫门前,就不必再跟着了,自己回昭仁殿吧。”

盛安一愣,双眼瞬间红了:“大人要丢下奴才吗?奴才只是听从圣上的吩咐,定期向圣上回报大人的近况,除此之外,奴才什么都没说……奴才对大人绝无二心,大人……”

少年急得眼泪直往下掉,谢让冷冷睨他一眼,后者浑身一颤,强行咽下了未说完的话。

谢让兀自上了御辇。

御辇四周的幕帘放下,盛安低头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吩咐抬轿的小太监出发。

谢让靠在椅背上,微微敛下眼。

盛安对他并无异心,他是知道的。至于偷偷向宇文越传消息这事,也怪不到他头上。

当今圣上要过问,难道还要强求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欺君么?

只能怪宇文越那小混蛋控制欲太强。

不过正因如此,这次出宫,是万万不能带上他的。

御辇缓缓朝宫门行去,谢让穿过幕帘缝隙往外看去,两侧鲜红的宫墙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他低下头,怀中的大氅尽职地替他暖着手,原本冰冷的指尖渐渐回温。

方才在乾清宫发那一通火,自然只是在做戏。

宇文越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与其想办法瞒着他出宫,倒不如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离开。

也只有这样,才能尽量避免牵连到其他无辜的人。

而且……

上回与宇文越见面,他们是不欢而散。好歹师生一场,以那样的方式作为道别,也不太好看了。

原本以为,能再见上一面的。

可惜。

谢让闭上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

御辇将谢让送到宫门前,又换上了马车。马车悠悠驶过长街,停在了丞相府前。

比起半年前,丞相府也冷清了许多。

这半年来,府上的家仆被谢让遣散了大半,而多数家产财宝,也被他以各种方式上缴国库,几乎没留下什么。

原本气派的府邸,如今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宅院。

谢让径直回了内院,府上管家上来给他奉茶。

茶水入口,苦得谢让微微皱眉。

管家连忙解释:“老爷许久未归,府上便没去采购新茶,这还是去年剩的陈茶……小的这就叫人去买些。”

“不用。”谢让放下茶盏,又问,“府上眼下还剩多少人?”

“全府上下,算上小的,还有十三人。”管家道,“都是些洒扫护院的家仆,伺候人没那么仔细,若老爷要回来常住,恐怕还得寻些下人进府。”

“没这必要。”谢让淡淡说了这么一句,管家还想再问,谢让只是摆摆手,让他退下。

管家推门离开,片刻后,门扉微动,一道身影闪进了屋内。

“公子。”飞鸢单膝跪地,怀中还抱着个略长的锦盒。

谢让问:“没被人瞧见吧?”

“没有,公子放心。”

谢让点点头,又问:“都在这里了?”

“是。”飞鸢起身,将那锦盒放到谢让手边的桌上,将锦盒打开。

那里面,装满了一幅幅画像。

是这一个月以来,冯太医与段景尧合作,从民间寻来的坤君画像。

谢让拿起画像,一幅一幅看过去,越看越觉得奇怪。

谢让失笑:“他是照着我的样子找的吗?”

这画像中大多都是男子,有些眉宇相似,有些气质相似,就连画中的穿着打扮,也与他平日相差无几。

飞鸢犹豫片刻,如实道:“冯太医说……是以陛下的喜好所挑。”

谢让:“……”

谢让把那画像放回盒中,叹气:“就这样吧,我写封奏折,三日后朝会,派个人把东西送到朝堂上去。”

若让其他大臣送过去,免不了又会像上回那样,引来宇文越的迁怒。

明知肯定会惹那家伙生气,还是让他自己担下来为好。

飞鸢:“属下明白。”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谢让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他瞥了眼还站在身旁的人:“还不走?”

飞鸢犹豫地开口:“公子……真的要这样做吗?”

谢让却是笑了:“你怎么也说这话?”

“你们一个个的,以前不都觉得我与宇文越势不两立,都在互相防备。现在,好不容易能离开这是非之地,有什么不好?”

飞鸢低下头,并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