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已至半夜,夜色浓郁,加上御池并不远。
御池中的五名宫人方才见过我,认为我是路公公的人,都对着我施了礼。
“路公公让我来看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不必顾我,各做各的吧。”
“是。”
趁她们不注意,我在离池五米远的屏风后躲了起来,这里,看不见池中情景,却能看清外面走进来的人,又不至于让别人看到我。
很快,明黄身影走了进来,在宫人的侍候下宽衣解带,入了池中。
“朕要清静一会,都退下。”皇帝薄凉中透着疲惫的声音传来。
“是。”路公公挥走了众宫人,“都下去吧。”
‘卡——’
大门被关上。
目光时不时的探出去死死的看着周围,尽管热气腾腾,还是能见到人影的。
已守了好些时候了,并没有见到有什么人来。
不敢松懈,性命攸关,我必须阻止棠煜出现,只要他看到了我,一定会离开。
在这个模糊的地方,皇帝也认不出是谁来。
半个时辰之后,直到皇帝出了浴池。
我松了口气,这么久了,棠煜应该不会来了。
却在这时,皇帝薄凉中带着寒气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是谁在里面?”
浑身一僵,下一刻,他出现在了我面前。
未干的黑发肆意的披散着,一身白袍胜雪,衣襟微微敞开,只以一根宝蓝腰带松松系着,露出颈项间白皙的肌肤。
见到我的刹那,他眼底有丝波动,很快又被凉寒所覆盖,锐利眸子紧锁着我慌乱的视线,让我无处可逃。
他没开口,只一直望着我,目光很奇怪,似渴望,似是厌恶,又似挫败、痛恨。
渴望?定是感觉错了,皇帝怎么可能对我表现出渴望呢?
这样被看着,背部生出毛意。
“民,民女见过皇上。”微抖的起身,抖,是因为身子痛。
“是你自己来找朕的。”他的声音沙哑低沉。
这话什么意思?在我怔愣时,他突然拥住了我,下一刻唇被狠狠的覆上。
“痛。”紧圈住我腰的双臂给了我难忍的剧痛。
启唇时,舌被无情的肆虐,翻腾。
面对我的挣扎,他强行禁锢,另一只手解开了我衣裳,从锁骨一路滑下,直到胸前,轻轻逗弄着,再往下,来到了腰。
而他的吻,没有停过。
身子除了剧烈的痛就是满怀的羞耻与愤恨,每一次,挣扎只是白废力气,抗拒在他眼中视为无物。
尊严被他一再的贱踏。
就算我再卑微,再平凡,也有自己的意愿啊。
“你做什么?”在我拿下发簪刺向自己时,他放开了我,充满情欲的黑眸死死的盯着我拿着发簪的手。
“被践踏,宁可死。”及腰的发丝凌乱的散着,我愤恨的望着他,目光绝然。
心既然许了棠煜,我就是棠煜的人了。
只有棠煜才能与我相濡以沫,尽管已非清白之身,也绝不再受欺。
“践踏?”皇帝神袛般的俊美面容变了色:“你这个女人,你,该死的,把簪子给我放下。”
“除非皇上放我离开。”这回簪子不是对准自己,而是对准了他,只要他有动作,我随时会,会自保。
他眼底起了怒火:“怎么?你还想要杀朕?”
“民女只想离开这里。”
“是你自己来找朕的。”
一时语塞。
“你的身子怎么回事?”此时,他阗黑的眸子盯在我胸前。
低头一看,羞愤得想死去,竟忘了半个身子还露在外面,而洁白的肌肤上,处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
也在此,他一个上前夺下了我手中的簪子,再次捆住了我。
“放开我。”恐惧起来。
“朕只想知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变得冷肃,凝眉,目光不染一丝杂质,纯是疑惑,一手压上我胸前的淤痕,从他的手势看来,他压得极轻极轻,可我却痛呼出来。
他是在关心我吗?
随即被自己浮出的想法吓了一跳,皇帝怎么可能关心起我来?
“说。”
怀着满腔的戒备与疑惑,我迟迟道:“是从马上摔下来的。”
“你会骑马?”
“不会。”
他替我穿上衣裳,又卷起了我裙子,却没再往下问,只脸色差得很。
惊跳了一下,见他只把裙子撩到膝盖,才松了口气。
只见膝盖至脚腕处,红肿得跟什么似的,青痕更多,颜色极深,至黑。
“痛。”在他抚上我小腿时,只轻轻一抚,我就惊喊。
“多长时间了?”他问,面色很沉。
“六个时辰了。”
他一下子抱起我。
“放开我。”我又惊怕起来,在我无助的时候,生怕他又做出什么举动来。
“再不诊治,你的双腿就要废了。”
我一愣,看着他严肃和沉积的目光,“很严重吗?”赵月芙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没声响。
“请皇上放民女下来。”不能这么出去,要是被棠煜看到了,哪怕是被路公公看到,也是件说不清的事。
“你还想保住双腿,就听朕的。”
“请皇上先出去,民女待会再出去好了。”
“和朕走在一起很让你丢脸吗?”
“皇上忘了,民女现在是景临的妾氏。”我提醒,也是刻意的。
他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面色难看。
以为他要生气了。
有丝惧意,一直愤恨着他,排斥着他,想避开他,也一直在怕着他。
怕他,只因他与生俱来的帝王霸气,一个眼神,哪怕是手指微微一动,就能叫人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