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况且我不喜欢。”许元熵认真想瞭想。
“剩下的事情等回去京城我再同你谈谈,还请不要太快否定。”程肃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自己,言语中隐隐有种恳求。
不过许元熵没有听出来。
稀松睡意悄悄爬上来,许元熵眼皮沉重,她还没睡够,便匆匆结束与程肃的对话转身回去。
有点奇怪……是哪呢?许元熵钻到被窝裡总觉著不对劲,对瞭,门口看门的两个将士不见瞭……许是去睡觉瞭吧。
许元熵合上眼睛的瞬间就睡著瞭,没察觉床边的椅子上坐著谢贞。
谢贞有些恼怒,合著那个阿肃就是程肃?许元熵为何这样唤他,算算年纪许元熵也才十五,过瞭年虚岁十六,正好该谈婚论嫁瞭。
“……”
女大当嫁,嫁给程肃——这程肃相貌堂堂,仕途坦荡,对许元熵似乎算是爱护。
谢贞皱起眉头,许元熵不是日日在营帐裡头看书吗,怎么会和程肃扯上关系,还是说在更早之前。
程肃还是不够忙,竟然有闲工夫去做其他事情。谢贞冷静下来,许元熵不是会主动搭理人的主,那就是程肃来勾搭她。
想通这一点,谢贞心中的气散瞭很多,想著许元熵大半夜去看雪应该是喜欢的。
次日,谢贞没出去,等著许元熵起身。
“将军,你还在啊。”许元熵才睡醒,说话带点鼻音。
“外头下雪瞭,你想去看看吗。”谢贞放下手裡的毛笔,有意无意地问。
“可以吗。”许元熵瞬间清醒,这可是世子头回放她出去,他是不是终于知道人不能一直窝在裡头。
“将军,我会骑马。”
许元熵不太理解世子为什么要牵著马,这是在小瞧她。
“将军,我的脚已经好瞭,不如你骑马我牵绳。”许元熵又说。
谢贞抬头看,许元熵也看过来,四目相对,一个等著回答一个久久不开口回话。
今日的雪比起夜裡小瞭许多,许元熵披著带绒的披风,头上戴著防风帽,乍一看像个丸子。
“隻是带你出来看雪,你看著就行。”
谢贞牵著马走到营地不远的溪流边上,虽已下雪,溪水却未被冻住,淅淅沥沥冲撞在青石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倒也让人听瞭舒服。
“将军,你知道怀安吗。”许元熵望向南边的方向,今年过年是没法和祖母一起瞭,有点遗憾。
“……知道。那个地方很漂亮。”谢贞暗瞭眸光,漂亮的地方却藏著很多伤心事。
“将军,我本来是该回去怀安的……但是运气不太好,遇瞭歹人,迷路之后被抓到瞭这。”
许元熵想起那晚心还是会疼,人至少不能做到那种程度吧。可偏偏不可能的事情它发生瞭。
“我好想回怀安,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我祖母在那,还有华春和桑晚。”许元熵一想到他们眼睛就亮起来,桑晚被祖母许给一个秀才,来年夏天成亲。华春年纪才到,祖母说不著急,嘴上这般说著却总是留意那些适龄的郎儿。再就轮到自己瞭,这辈子会嫁给程大郎吗。
许元熵是不太想的,她想嫁个喜欢的。
“将军,我能问你件事吗。”许元熵突然问道。
“何事。”
“将军你年纪也不小瞭,还不娶妻真的是因为好男色吗。”
这个问题像雷电一样劈在谢贞身上,他脚下一顿,抬头看去。
许元熵睁著大眼睛,好奇地等著回答。
“不是。”谢贞好似咬牙切齿,生气地移开目光。
“将军,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而已。”许元熵察觉说错话,连忙解释。
“你之前分明说过不信那些谣言。”
“我错瞭。”许元熵微微低头双手互相扣著手指,果然是好奇害死猫,得罪世子剩下的时间怎么混啊。
谢贞见她如此,轻轻叹瞭口气,“我并非气瞭,隻是不想你这般看我。”
雪渐渐下的大瞭起来,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该回去瞭。”谢贞拽瞭绳子,掉头。
许元熵于茫茫大雪中盯著谢贞的背影,好熟悉的感觉,好像一个人……
“世子殿下,你手下是不是有一个叫盛忘的。”许元熵有点想他瞭,记起与盛忘有关的事情,于是这样问道。
“嗯,是有这个人。”
谢贞怔愣一下,攥紧瞭绳索。
怀安,许傢本傢
“母亲,您真就信一个刁奴的话不信儿媳?”柳春扶带瞭新鲜瓜果来看望赵胜兰,自从那日气著以后,赵胜兰就一直卧床不起。
前些日子又因为那个叫华春的刁奴,害得窈儿和慎宁被罚著跪瞭祠堂。
柳春扶心裡那叫一个气,追随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那个灾星。
赵胜兰半卧在床上,腰下枕著方枕头,怀裡抱著汤婆子。床帐半掩,没漏出赵胜兰的病容。
她冷哼一声,隔著帘帐怒瞪柳春扶一眼,“我知道,你从来就不喜欢元熵那孩子,但是你个做母亲的怎么能看孩子去死!”话音未落,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
一旁的桑晚忙不迭快步上去,拍著赵胜兰的背给她顺气,“您老别动气,慢著点。”
“那刁奴满口胡言母亲全信瞭个遍,儿媳说什么都不对。”柳春扶做丞相夫人做惯瞭,又总是被许容德护著,这么多年瞭她都没受过什么气,赵胜兰躲在老傢这些年除瞭闹些笑话就没什么好的。
柳春扶是一点听不得赵胜兰叫骂。
“当初我就不该让你进门。”赵胜兰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儿媳,准确来说是这对夫妻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