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虽是无心,却恰好触中瞭二人心中某些敏感的点。
经过凌霜宫外外门弟子的一番旧事重提,二人之间不可抑制地多瞭一丝不可言说的别扭感。
就像是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缝,虽然几近于无,可毕竟会漏风。
凌岚选择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可对方毕竟也不傻。
终究,还是微有不同瞭。
贺风:“凌岚!”
“啊!”凌岚回神。
“不知在下可否向姑娘讨酒一壶,聊解己思?”
重少打趣道:“你别想瞭,凌岚说过这是她有段时间特意亲手学酿的烈酒,隻给相知之人对酌。”
凌岚:“如果我说不可呢?”
“嗯……”贺风捏著下巴想瞭想,“那我就缠到你愿意赏酒为止。”
重少不由疑惑偏头看贺风。
交情未到一定程度的两人之间如此说其实是有点冒犯的,给人感觉带有一种隐形强制的意味。
但不同的是,这是由贺风思忖良久后说出。
凌岚偏头:“脸皮厚度不减当初!”
重少看著俩人自然而然的表情,不禁咋舌。
许久他才终于插进两人的话头。
“对瞭,”重少示意远处的人过来,“这是我在酒肆中结交的一个朋友,傢道中落,如今与我一同结伴游历。”
凌岚热情道:“小友,欢迎你来……”
男子这时抬起瞭头。
然而,这一动作却生生遏止瞭凌岚口中的话。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四肢百骸骤然一疼,竟从心底生出一抹莫名的恐惧和不适!
贺风见状手臂在其身后虚拦一下,谨慎问:“怎麽瞭?”
凌岚回神:“没事。”
隻见男子眉间含笑,作揖一礼:“见过凌宫!”
失宠试探
“哎,你听说瞭吗?”
“什麽?”
“自前日那位相貌不凡的重少小公子来瞭之后,宫主昨日一整天都陪他于宫中四处游览,今日一大早宫主就又跑去瞭重小公子的住处。”
“这件事如今全宫上下所有人都知道瞭吧。昨日宫主毫不避讳地带他边走边介绍宫中各处,不知道的还以为重公子要正式入住我们凌霜宫瞭呢!”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我觉得是他至少比是那个魔头贺风要好。不过幸好,重公子到来后,宫主就不会每日绕著贺风转瞭。”
“我也觉得。而且宫中其他弟子大都也这样认为。当初贺风约战凌霜时打的我们铩羽而归,脸面扫地,此仇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衆弟子心中轻易抹灭。”
“所以,就他还想接近我们宫主!我们衆弟子第一个不看好的就是他。”
“对,没错,也不知此人哪来的痴心妄想。宫中恐怕没人看好他。”
此时,一个黑衣男子默默经过。
然而两位小女弟子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背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看不看好也不是由旁人能左右的瞭的。”
两位女弟子全身一个哆嗦,手中盘盏落地。
虽然嘴上如此说,可修仙界大多都对贺风这个玉面杀将心有畏惧,显然眼前两个女弟子亦是。
贺风意识到二人对他的恐惧,想到刚才因二人的话勾起鬱气,狂言顿出,许是吓到瞭她们,于是放缓语气:“各人所喜口味各异,你们没眼光也怪不得你们。”他一甩根本就不存在的广袖,傲娇走瞭。
两弟子这才放心退下。
咚咚咚!
凌岚开门:“贺竹之?你怎麽来瞭?”
贺风慢悠悠走进屋中,揣著明白装糊涂:“原来重少也在啊!”
重少正大快朵颐地吃著凌岚给他准备的这一带的特色小吃糕点,闻言抬头:“贺竹之,你来的正好,快来尝尝,这是凌岚特意做的精致糕点,可好吃瞭。”
凌岚脚步微顿。
这其实是她托人从镇上买来的,且并没有向他说过这糕点从何而来。
此时重少自认为是她自己做的,当著另一个人面再多解释反倒是下瞭重少的面子。
而贺风在听到“特意做的”那四个字后,一时目光幽怨。
凌岚刚坐下便对上瞭贺风投来的奇怪目光。
“贺竹之,你来找我是有什麽事吗?”
贺风心中更加幽怨,心想对方的隐语就是:没事别来找我。
“其实,我是来跟你商讨一下有关抓捕尚辉的事的。”
听此,凌岚严肃起来:“如今已时过多日,修仙界各派出动,却仍未找到他的一点踪迹。”
“看来他是躲到瞭一个我们所有人都不可能想到的地方,或者说,就算我们能想到也根本不会去的地方。”
“你是说……”入云峰,云中阁!封藏禁术之所。
重少意识到什麽,从糕点中抬头插到:“没事,你们继续说,把我当空气就好。”
凌岚:“若是如此,我们就隻能被动等他再次露面出击,否则无计可施。”
贺风:“我推测应该不会太久。毕竟,他欲得月氏草之心已近痴狂。”
“对瞭,宵……宵光还好吗?”
凌岚小心瞥瞭他一眼:“目前不太好。”
这时恰逢霜客来报宫务,凌岚及时闭瞭嘴。
霜客事无巨细彙报完,正待凌岚指示后离开。
重少一拍脑门,恍然道:“你们刚才说的宵光可是流波宗的那位小宗主?”
屋中静默,半晌凌岚道:“是。”
霜客不由看瞭他一眼。
“我说刚才听你们说到这个名字怎会如此熟悉。前日我和朋友在茶肆玩乐时听说啊,那位段小宗主自从竹林审判那件事过后,回去就把自己关在瞭房间,不出不嚷不吃不喝,数些天未曾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