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缺点就是不透明。
跟开盲盒一样刺激。
优点则是一大堆,还不用算来算去。
不过——
摆在沉棠面前有一个大难题。
这个难题也是祈善他们提醒她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跟郑乔是一个档次的——二人都是国玺的拥有者,彼此属于王不见王,一旦相见极有可能“天摧地塌”,互相感知——如此,沉棠暴露的可能性太大。
祈善也不敢赌这个“可能”。
因此,隻能避开郑乔。
也就是说,需要有人出面替她争取。
吴贤盟主和谷仁两个,正正好。
至于损失的那点儿“蝇头小利”……
损瞭便损瞭,达到目的最重要。
翟欢也没追根究底“苦衷”是什么。
不过——
“我去过河尹,那片地方——”
翟乐说著摇瞭摇头,担心地看著沉棠。
他担心沉兄会吃大亏。
河尹这地方,要么有人要么有粮。
不然想完全拿下来,几乎没什么可能。
沉棠笑眯眯:“不要太悲观嘛,笑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相信我,天无绝人之路。最重要的是——我相信,这世上还没哪个硬骨头能硬得过我的剑。”
“若是有……”
沉棠笑容倏忽收起。
“便砍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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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公西仇已经提前收到瞭消息,但真正听到撤兵命令还是忍不住变瞭脸色。
率兵回来的他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怒气冲冲闯到义父那边,还未凑近便听到丝竹管弦之声。推开门,夹杂著酒香胭脂香的滚热空气扑面而来。他大声道:“义父——”
老将军放下酒樽。
毫不意外地道:“阿年来瞭啊,坐。”
抬起眼,却见公西仇仍是一身甲胄装束。
馀光瞥见他腰间佩戴的兵器,微蹙眉。
神色陡然不悦三分。
“阿年,你这像什么样子?”
公西仇随手将兵器解下丢给门侧侍立的小兵,大步流星上前,嘴上焦急道:“义父,联盟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衆,集合衆将之力,扫除他们犹如探囊取物,为何要撤兵?”
老将军还以为公西仇要说什么呢。
这话并不意外,是公西仇会说出来的。
但有心理准备和真正听到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老将军不愉地哐当一声放下酒樽,沉著脸色:“阿年,你真是越来越不像样瞭!我等隻需谨遵命令,其他的,不要多问。”
坐在右下首的幕僚使者眼皮都不动。
公西仇欲言又止:“可是——”
话未说完,便被一员有些面熟的老将打断,公西仇冰冷眼神投瞭过去——这老东西他很熟悉。他是跟随义父多年的老人,没什么本事但会拍马屁、会来事儿,再加上跟老将军也有些亲戚关系,惯会倚老卖老。
他道:“公西少将军这话说得好轻巧啊。出征之前,那番豪言壮语犹在耳畔,结果呢?与叛军交锋却损失两千馀精锐,出兵失利,灰溜溜地带兵回来瞭,损失惨重。这会儿又说什么‘联盟军是乌合之衆’的话……这是为自己无能推卸责任,惧怕责问?”
在场其他人噤若寒蝉。
他们这些天,每日宴饮,身子骨都懒怠瞭。不是不想打仗立功,但连公西仇都在联盟军讨不到便宜,他们心裡便有些打鼓,暗道消息误人——联盟军还是挺强横的。
再加上上头下令撤兵——
他们便顺水推舟瞭。
至于挤兑公西仇这事儿?
嘿,瞧不惯公西仇那番蛮子做派的人多瞭去瞭,隻是碍于公西仇战无不胜的战绩,还有老将军处处维护,他们才不得不忍下来。现在有机会看“勇士”跳出来挖苦公西仇,啧啧啧,这么好的看戏机会可不能错过。
一个个看似低头品酒,实则暗暗竖长耳朵“听”热闹,还有比较有“先见之明”的更是暗暗蓄力——公西仇这蛮子要是突然发狂瞭,自己也好第一时间撤离,免得被波及嘛。
令他们失望的是,公西仇并未发飙。
他隻是冷嘲地哼瞭一声。
视线落在老将军身上,等一个回複。
老将军出声呵斥上蹿下跳的心腹,又缓和脸色宽慰道:“胜负乃是兵傢常事,谁也不敢说自己百战百胜。小瞧天下豪杰,无异于井底之蛙,迟早要吃上大亏。阿年,撤兵并非为父的意思,碍于军令,不得不从。”
看似慈爱的眼神写满瞭同一句话。
【阿年,不要任性。】
见公西仇没吭声,老将军又准备和稀泥:“一路奔波,瞧你也累瞭,先下去歇一歇。”
公西仇立在原地许久不动。
老将军面色越黑。
终于,这个青年不甘抱拳,转身便走,脚步一改往日轻盈,每步都像是在发洩内心的不忿。没瞭公西仇这个扫兴的人,停下的乐声重新奏响,斟酒的斟酒,说笑的说笑。
幕僚使者道:“少将军这个脾气……”
老将军道:“青年人气性高。”
“将军不派人跟少将军解释解释?”幕僚使者说得极为平静,但公西仇在的话,便能从他的话中品味出几分讥诮来,他对老将军道,“免得伤瞭父子和气,不值得。”
“无妨,阿年不是那种爱使小性子的人。”老将军无所谓地摆摆手,语气沉重道,“这孩子的忘性也很大。不过,使者这话也不是没道理。阿年都这年纪瞭,还沉不下来……不过是失手一次而已……天下豪杰衆多,他又不能真的战无不胜……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