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谢之殃还不知道迟欲看到瞭什麽,却还是从对方的神态上看出有些不对劲。
但是他嘴裡说著怎麽一副见鬼的表情,却好像没有往那方面想过,隻是站在原地,没有一点儿要过来的意思。
“这不就是见鬼瞭…… ”迟欲好不容易摆脱那张鬼脸给自己带来的冲击,深呼吸瞭一口气,扶著栏杆转过身。
此时洛伺莓和木如霜也跟瞭出来——
她们在屋裡磨蹭瞭一段时间,为瞭方便地把葵带在身边。隻是碍于道具材料有限,最后隻是扯瞭张床单裹著葵,然后洛伺莓牵著床带一角,把人像是拖包裹一样地拽瞭出来。
迟欲很确定自己在名为葵的包裹被强行拽过门槛的时候听到瞭一声闷哼。
但是现在似乎不是关心战俘的时候。
”你怎麽出这麽多汗?“
洛伺莓好奇地看著迟欲,又望向不远处的谢之殃,不解道:“小殃哥哥你站在那裡做什麽?那个房间裡有什麽发现吗?”
“葵的话提醒瞭我,我觉得他们应该已经离开旅舍瞭,”谢之殃回答道,“但是你们看,这个地方曾经是向社会公开经营的大衆旅舍,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所以我想查找一下监控,看能不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洛伺莓恍然大悟:“哦,这样啊 ……那你找到监控室瞭吗?”
谢之殃点瞭点头,说:“找到瞭,隻是这间监控室的锁是坏掉的,所以我把住瞭门等你们过来…… ”
三人的视线随著他的话落到门把手上,谢之殃的手确实按在门把上,但是隔著一段距离,又被谢之殃的身体挡住光,细节什麽的并看不太清楚。
又听谢之殃补充道,“应该是因为之前门被暴力破坏过,门锁的锁芯卡住瞭,弹出来就很难再缩回去,所以一关门就很难再开瞭,我刚刚试过一回,好不容易才把它打开的。”
真是有理有据,而且十分细致体贴。
洛伺莓点点头,非常信任地就迈开脚步,拖著身后的葵包裹就朝著谢之殃走去。
隻是她还没有走两步,两边胳膊上就分别按下瞭一隻手。
洛伺莓吓瞭一跳,左看看右看看,问:“怎麽瞭?”
原来是木如霜和迟欲同时伸手阻止瞭她前行的脚步。
“不觉得奇怪吗?”
迟欲直勾勾盯著那个站在走廊尽头的、似乎是“谢之殃”的男人,道:“他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体贴瞭,解释这麽多?”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本人?”
洛伺莓一愣,又听到迟欲补充说:“我刚刚就差点被楼下的一个扮作谢之殃的幽灵给骗下去瞭…… ”
此话一出,洛伺莓倒吸一口凉气,这次不需要任何人阻止,她自己就后退瞭两步,离那个走廊尽头的“谢之殃”又远瞭些。
两人又齐刷刷转头,望向木如霜。
木如霜有些意外,看来她的理由和迟欲的不太一样,她说:“我隻是觉得…… ”
她回头看瞭一眼因为洛伺莓野蛮的拖拽、现在已经呈现出头在下脚在上、看上去马上就要脖子支撑不住身体头首分离的葵,犹犹豫豫道:“动作不清柔点的话,我们可能就要失去这个人质瞭。”
听到“人质”两个字,葵即便是倒著脸,也无声地笑瞭一下。
隻是因为上下颠倒,也分不清楚那笑容到底是什麽意思,似乎是嘲弄,也似乎充满苦涩和怨恨。
“而且,”将视线转移到那个走廊尽头的谢之殃身上,木如霜摸瞭一下脸颊,似乎是感到困惑,道,“那个人不是地缚灵啊。”
“他就是,谢之殃本人。”
迟欲和洛伺莓同时发出瞭“哈”的一声。
然后很快意识到,木如霜大概是展开瞭“热眼”。
现在他们所站的位置距离谢之殃刚好就处于木如霜的能力范围内。
而人与环境之间産生的温差,自然是和幽灵与环境之间産生的温差是有所差异的。
迟欲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在距离谢之殃大概半臂远的距离站定。
谢之殃一手把著门,一边冷漠地看著他。
迟欲舔瞭舔嘴唇,缓慢地伸出手,试探著戳瞭一下谢之殃的手肘。
洛伺莓已经紧张到不敢大声喘气,睁大眼盯著这个画面。
嗯,有实体,有温度,能感受到皮肉裡面的骨头。
迟欲像是触电瞭一样飞速地缩回手,然后松瞭一口气,扭头向洛伺莓木如霜两人报道:“活的!”
谢之殃的耐心宣告售罄,忍无可忍地白瞭迟欲一眼,从牙缝裡挤出一句:“该怀疑的时候不怀疑,不该怀疑的时候瞎怀疑。”
这应该是在说他一开始一点儿不怀疑地去追楼下的那个洞洞脸,却又对真货充满戒备。
迟欲不好意思地用拳头挡瞭一下嘴,尴尬地咳嗽瞭两声。
这个时候洛伺莓和木如霜也拖著粽子一样的葵跑瞭过来。
人到齐瞭,谢之殃推开门,几人进瞭监控室。
隻是等人都进去瞭,谢之殃还是把著门,他左右观察瞭一下,似乎是在找什麽。
迟欲注意到瞭,立马想要表现一下,热心地问:“想找个挡门的?”
他还记得谢之殃说这个门的锁子有问题,一关上就很难打开。
这要是监控看入迷瞭,一个没注意门在背后咣当一声被关上瞭,那可有点麻烦。
…… 而且有点吓人。
要知道在恐怖游戏裡,这种时候一般都是“关门打人”或者“瓮中捉人”的时候。
谢之殃不置可否,但是迟欲已经领悟到他的用意,扫瞭一眼地上,然后直接把葵搬到瞭门与门框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