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耐心等待那天到来,一朵零落的花朵得不到丝毫垂怜,人们不屑一顾时他会小心捧起,将她养在潮湿泥土里相伴相生。
他可以是最腐烂肮脏的人,但他要蓄养一枝最耀眼的玫瑰。
……
结束课程出发去篮球馆训练时权灿被崔时野拦下,不明所以看着他,然后收获一声冷笑,“你就打算自己走了?”
不然呢?
崔时野被她无动于衷的样子气到,刚因为感动升起的一点要和她好好相处的心思又按回去,他撑着桌子起身,手指了指脚,“我怎么办!要照顾人能不能负点责任,别每次都要别人提醒。”
权灿视线往前看,去找崔时茸,恰好与她偷看的视线对上。
崔时茸愣住几秒像是没想到她会突然看过来,耳朵瞬间红透,“噌”地起身匆匆走出教室。
宋静恩和柳贞熙追在她后面,“茸茸走慢点!”
崔时茸充耳不闻,步子迈的飞快。
丢脸死了,偷看被她抓个正着,她会怎么想?肯定很得意吧,一定觉得时刻被关注着。
可恶!怎么就没忍住!
她才不是故意要看她的,只是恰好听到哥哥在和她说话,觉得好奇才看过去!
宋静恩跟上来,疑惑问,“茸茸脸好红哦,生病了吗?”
“没有!”崔时茸声音超大,宋静恩和柳贞熙都看着她,发热的耳朵不用别人告诉她就知道一定红透了,默了默,她赌气,“也可能是发烧吧,别管我了。”
宋静恩和柳贞熙对视一眼,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过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只要提到讨厌的人让她生气,然后再陪她一起骂回来就好了,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崔时茸最讨厌的人不就是权灿吗。
柳贞熙开口,“权灿也真是的,明明有未婚夫了还总是接近崔时野同学,有婚约的人不更应该避嫌吗?”
宋静恩接话,“就是说啊,训练的时候我还不止一次看到她和裴东曜对视,她和男生接触都没有分寸感的吗。”
两人一齐看崔时茸,在等她接下去。
崔时茸:奇怪!听起来怎么有点生气?
她垮下脸,“以后不要这样说了,明明每次都是我哥哥在……”
及时收住话音,意识到这样把哥哥的心思说出来好像也很丢人,咳一声开始骂裴东曜。
“裴东曜才是真正没有分寸感的人,视线明晃晃盯在人身上,谁会注意不到,可恶!真想替哥哥教训他一顿!”
谈话没有朝着预期方向发展,柳贞熙觑着她脸色问,“帮崔时野同学教训裴东曜吗?”
为什么啊?完全不懂。
崔时茸默默闭嘴,双胞胎实在太了解彼此了,哥哥那个不争气的傻狗样还能是为了什么!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明白吗,他彻底栽在权灿手里了啊!
教室里权灿只看到崔时茸恼羞离去,至于为什么根本懒得想,崔时茸那个狗脑子做什么都不足为奇。
“怎么不说话?”崔时野催问。
“崔时茸刚才不是在吗,你不会让她扶你过去?”权灿回。
崔时野恼怒,“我一个大少爷是因为谁才伤成这样的!对英勇保护过你的恩人就是这副态度吗!嫌弃我是负担的话当初为什么说要负责要照顾的话!”
权灿一噎,稍显理亏,“知道了,扶你过去就可以了吧。”
忍不住嘟囔一句,“医生管不管用啊,这脚伤怎么一会轻一会重的。”
崔时野心虚移开视线,张着手臂等她来扶,胳膊搭在她肩上才意识到她有多单薄,力气根本不敢往她身上压,鼻息里是她身上散发的冷茶香,发丝与他手臂交缠,顺滑的不可思议。
崔时野在她头顶翘起嘴角,天气回暖,她只穿了单薄的制服衬衫,领口的扣子松开两颗,细白的锁骨露出来,再往下是……
他愣住,然后猝然偏开视线,心脏扑通跳动。
感受到他的僵硬,权灿不耐烦,“又哪里不舒服了,别太过分!”
崔时野久不说话,等找回声音想提醒她把扣子扣好时,无意一瞥却发现她瓷白颈侧留下的一点淡红痕迹。
他的脑袋瞬间宕机。
江慕礼做的吗?他怎么敢!
他们也会接吻吗,甚至一些更亲密的事情?
压抑的愤怒席卷心头,崔时野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她也会和别的男生有亲密接触,心底的嫉妒和酸涩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江慕礼揍一顿。
拳头握紧,从手背到手臂上青筋分明,他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过问,她和江慕礼是未婚夫妻,他在生什么气?以为自己是她的什么人吗。
愤怒,嫉妒,酸涩,失落,种种情绪令他眼底发红,最终也只是退开手臂脱掉制服外套搭在她肩上。
权灿正要回头,他的手臂复又搭上来,将她牢牢卡在臂下,“看路,别随便回头。”
别看到他不争气红眼睛的样子。
扶着崔时野一路艰难走到体育馆,权灿累得不行,进门时恰好和正出来的裴东曜撞见,下意识低头希望他别认出来,那双熟悉的球鞋却缓慢坚定挡在身前。
崔时野烦躁,“让开。”
裴东曜先看一眼低头的权灿,然后才缓缓抬头去看崔时野,脸上笑意一点点敛去,“不让呢?”
权灿感到疲累,这两个人碰到一起,沟通不了啊。
视线落在裴东曜的球鞋上,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种时候想起这双鞋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