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潜明一愣，再次打量了他们一番，目光落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
准确的说，是谢玄瑜握住了虞芙的手。
长孙潜明怔然：“你们……”
谢玄瑜：“我们在杭州时已两情相悦，不日便打算成婚。”
长孙潜明如遭雷劈，“你说什么？？？”
他可是把虞芙当半个女儿，半个儿媳来养的！
他看向虞芙，暴躁如雷：“小芙儿，他说的可是真的？”
虞芙麻木地点头，察觉到手被捏了一下，她才轻声道：“是真的，我们……两情相悦。”
温酒器中的酒已经沸腾，可长孙潜明完全没了心思，他暴躁地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方才平复了心绪。
长孙潜明瞪着谢玄瑜：“那你小子来干嘛？难不成是来显摆的？”
谢玄瑜瞥了瞥一旁走廊的石窗，里面隐隐约约有个人影。
他勾起嘴角，轻笑：“自然不是，我们是来通知婚期的。”
虞芙一愣，茫然地看着他。
婚期？
谢玄瑜看到她的视线，伸手为她理了理凌乱的碎发，柔声道：
“就在你生辰那日，可好？”
他要她永远都记得，他们成婚的那一天。
第86章 第 86 章
第八十六章 大婚
自赐婚的旨意公布后, 虞芙便将自己关进了自己宫殿里，谁也不见。
就连中秋，也未出席。
一国公主的婚礼, 本该至少有半年的准备期，可谢玄瑜要的太急促，就在一月之后的重阳。
云帝赐给虞芙一座公主府，派出上千人才勉强在婚礼前几日将府中一切所需备好。
直到婚礼当天，云祈才见到了虞芙。
昏暗的梳妆镜前，她青丝垂落, 素净的脸不施一丝粉黛, 脸上没有丝毫属于新娘的快乐。
云祈心里一痛, 摒开伺候的宫女，上前沉声道：
“雾雾，可是谢玄瑜逼你的？”
这段时期他不仅见不到虞芙，就连谢玄瑜, 也每日神出鬼没的见不到人。
虞芙沉默了半晌，摇摇头：“不是。”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谢玄瑜完全有能力谋反, 如果能用她换取国家安定, 家人安稳，她没有什么遗憾的。
在其位谋其政当其值，她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国公主，如果当初俺答人要和亲, 为了百姓, 她也一样会同意的。
谢玄瑜和俺答人，与她而言, 并没有什么不同。
维系和平，是她的本分。
所以她愿意嫁给谢玄瑜。
云祈默然半晌，轻声道：“雾雾，是大哥对不起你，大哥无能。”
语气里面，满是自责和愧疚。
虞芙想的这些，他又岂会不懂？
如果不是虞芙出嫁，谢玄瑜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将齐王败军的控制权交出来？
云祈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在外不能抵御外敌，在内无法庇护家人，居然要靠这种“和亲”的手段才能维护国家安定。
忽地，他的手被握住了，虞芙朝他微微一笑：“皇长兄干嘛露出这副模样？今日可是我出嫁的日子。”
“母后马上就要来了，可别被她看到你这个样子，她身体本就不好，别让她再为我操心了。”
云祈心里仿若刀割，他曾以为他的小妹会是世上最无忧无虑的公主，如今却只会为他们着想。
话音一落，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虞芙看了看云祈，提醒道：“皇长兄，母后来了。”
木秋兮从未如此心急过，一进门看着虞芙，她就忍不住落泪。
“雾雾，你可总算是愿意见母后了。”她伸手抚了抚虞芙的脸，心疼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除了云祈，谁也不知道虞芙为何突然对所有人避而不见，木秋兮甚至以为自己惹虞芙不开心了，云祈劝了好久才让她相信虞芙只是想一个人待着。
虞芙勉强笑了笑，她轻轻地靠在她的怀里，最后一次任性地撒娇：
“母后，我想让您来为我梳妆。”
木秋兮擦干眼泪，“好，母后为你梳妆。”
虞芙的嫁衣和凤冠霞帔都是谢玄瑜一早就送来的，连尺寸都没量过。
可刚送来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虞芙根本就没碰过。
“倒是出乎意料的合身。”木秋兮点点头，看着眼前的虞芙，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她笑了笑：
“那谢玄瑜倒是细心的紧，眼光也是不错，这嫁衣不仅做的精美，连尺寸也是一分不长一分不短。”
虞芙扯了扯嘴角，恍惚中忆起当初在青州的那一夜，他似乎说过给她做嫁衣之类的话。
凤冠由纯金打造，珠翠点缀，镶嵌着各类宝石，美轮美奂，可木秋兮却有些不满意：
“嫁衣倒是好看，可这凤冠怎么连一颗珍珠也没有？这些宝石闪烁虽也不错，可就是觉得俗气了些。”
虞芙不关心这些，“不重要，都是些外物而已。”
“怎么能不重要？”木秋兮微微摇头，“你父亲昨晚上，可是跟我说了一夜的话，担心你以后过不好。”
“你小时候受了这么多苦，我和你父皇本打算让你在身边多留两年的，可既是你亲自开口赐婚，我们便也不拦着你。”
她看着虞芙，试探地小声问：“你之前不还不愿意嫁他吗？怎么谢玄瑜一回来，你就改了主意？”
“是矛盾解决了吗？”
谢玄瑜在外周旋，几乎让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早已心心相印。
虞芙勉强笑着：“嗯，解决了。”
敲门声响，礼官在外轻轻叩门：“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吉时已到，谢世子已经来接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