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想试探出什么呢?
陆锦和看着棋盘上杂乱的棋局,笑了声,顾左右而言他:“心不静是下不好棋的。”
“不是我心不静,这局棋一开始就变了味。”姜棠语气温温柔柔的,却毫不客气,“算算时间寻昭也该回来了,我就不奉陪了。”
“六弟妹——”
在她起身那一刻,陆锦和扬声叫住了她。
她又重新坐了回去。
“你知道六弟最近在做些什么吗?”陆锦和一边将棋盘上的棋子拣回瓷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不知道。”陆寻昭工作上的事她从来不过问,而且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告诉他。
陆锦和替她做了回答:“他在将陆氏重新洗牌。”
“他不顾反对把那些对集团有功的老人换下来,并将他们的子女一并逐出集团,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很容易会被群起而攻之。”
“为了陆氏的百年兴旺和长盛不衰,希望你能去劝劝他,让他别太赶尽杀绝了。”
陆锦和这段话说得挺冠冕堂皇的,但是姜棠并不觉得他有这么好心,专程来提醒她陆寻昭的所作所为有失偏颇。
这些话里的深层意思只有他自己清楚。
‘群起而攻之’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这到底是好意提醒,还是威胁?
姜棠抿唇笑着,也模棱两可地回他:“我知道了,大哥的顾虑我会找机会同寻昭说的。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姜棠转身离开后,假山深处走出一个男人,慢悠悠盯着她离开的背影,俯身说:“锦爷,这样说靠谱吗?”
陆锦和在这里吹了长时间的风,寒气入体,带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偏过头用锦帕捂着口鼻咳嗽起来。
男人倒了杯旁边煮着的热茶递过去,陆锦和喝完,才感觉嗓子里利索了不少。
长长吁了口气,他捻着瓷罐里的白玉棋子,重新在棋盘上布局:“不管靠不靠谱,总归是要做二手准备的。”
————
暮色降临,银装素裹的整座宅子笼罩在一片金色之下,像一副绮丽绚烂的古画。
姜棠走出假山,找到了去陆寻昭房间正确的路,没一会儿就到了。
房间门没上锁,料想平日里也不会有人敢随意进来。
她轻而易举推开,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一间昏暗的房间,没想到房顶复古流苏吊顶灯开着,屋里亮堂堂的,却没看到人。
姜棠往里走,隐约听见浴室里有淅沥的水声传出。
陆寻昭竟回来的这么快?!
她讶异了一瞬,转念想到在假山至少也下了半个多小时的五子棋,陆寻昭比她先回来也是很正常。
浴室磨砂玻璃门若隐若现男人颀长身姿轮廓,她坏心思地发出些动静走过去,指骨敲响玻璃门:“需要帮忙吗陆总?”
浴室的水声蓦地停了。
下一秒,磨砂玻璃门拉开。
陆寻昭身上沾了些水汽,纯白衬衣解了一半的纽扣,胸膛半露,很是性感。
姜棠看直了眼,眨着星眸又问了遍:“要帮忙吗?”
陆寻昭微潮的手掌攥住她细白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骨嫩肉:“怎么才回来?”
姜棠感觉手腕痒痒的,酥酥麻麻的过电感沿着骨头直达心底。
见他垂眸盯着自己的眼睛看,怕他知道今天下午偶遇了陆锦和,还下了局毫无技术含量的五子棋,略显心虚地移开眼:“回来的路上碰见一个买蜜橘的水果商贩,尝了尝还挺甜的,就停下来买了些。”
似是怕他不相信,姜棠伸出剥过橘子的手指,玩笑般地说:“你快闻闻有没有橘子的味道。”
陆寻昭攥着她的手,没有进一步动作,深邃狭眸直勾勾看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怵。
讨好似的勾住他的脖子,微微踮起脚,软唇凑上去:“那你尝尝有没有橘子的甜。”
陆寻昭身上薄雪似的好闻气息在浴室热汽作用下,更加明显了。
姜棠不知道。
明明只是想给个浅尝辄止的吻,结果不知不觉间被抱紧了浴室,紧接着身上的衣物被渐渐褪去。
脸上溅到了点温热的水,她眨了眨被水雾模糊的眼眸,跟漂泊在湖面上的一叶浮萍似的。
无依无靠,孤立无援。
怎么就洗上鸳鸯浴了?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思绪被陆寻昭埋首烙下的吻打断,指尖下意识攀住他的肩膀,想要推开:“时间不、早了,一会该有人来催了。”
“我们回去吃,不留在这。”陆寻昭掌心捧着浴缸里的水往她身上浇,把她浑身上下都浇透了,又挤了些沐浴露涂在她身上。
不用留下来走个过场吗?
之前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啊。
姜棠跟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在陆寻昭掌心下揉圆搓扁,没太明白陆寻昭怎么就临时改了主意。
一遍沐浴露还不够,陆寻昭又挤了第二遍,浴缸里的水都漂浮着一层泡泡,浴缸边缘也滑滑的,手臂没法放在上面。
持续懵圈的姜棠总算品出了些不对劲,星眸悄悄瞟着他面上神情,指尖戳了戳他线条分明的手臂:“你怎么啦?”
陆寻昭抬眸不咸不淡瞥了她一眼:“你身上的药味,难闻。”
第43章 43
还真以为能瞒天过海,结果轻飘飘被戳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