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朝眨眨眼“读万卷书,也得行万里路,识万千人,不如就带着孩子们一起进城吧。”
“义诊的患者多是些食不果腹饱尝苦难的贫苦百姓,怀谦目睹耳闻,何尝不是一种感悟。”
舒愿撇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拗不过静宜,败在了静宜的撒娇大法下。”
陆明朝“看破不说破,快乐你我他。”
舒愿忍俊不禁,清了清嗓子才道“我不说破,车舆会挤破。”
“大伯,三宝很轻的。”谢静宜甜甜软软糯糯的声音蓦地响起,拼命吸着圆鼓鼓的肚子,肉乎乎的小脸憋的通红。
舒愿使坏似的伸出手指戳了戳谢静宜的肚子,谢静宜吸气失败,肚子唰的一下鼓了起来。
“大伯。”谢静宜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气呼呼的看向舒愿,一脸控诉。
只可惜,可爱有余,气势不足。
舒愿夸张的掏了掏耳朵,神神叨叨道“大伯年纪大了,听不太清静宜说什么。”
谢静宜一叉腰,一扭头,扯着嗓子可怜兮兮喊道“大哥,大伯凶我。”
舒愿:不讲武德!
他在阿珩面前的心虚气短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就连静宜这个小傻妞都看出来了!
天理难容!
舒愿讪讪的笑了笑,微微俯身,长臂一伸,将谢静宜抱了起来“大伯这就带你去马车上等你这对磨磨唧唧拖泥带水的爹娘。”
义诊求名】
第一百七十九章 义诊求名
谢静宜在舒愿怀里咯咯咯傻笑着“大伯,没有泥也没有水啊。”
陆明朝:这是觉得她不好意思告状吗?
“怀谦,你大伯说你磨磨唧唧拖泥带水。”陆明朝起身,边披大氅边出声。
舒愿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不是,他没有。
“弟妹,你多大了!”
陆明朝笑意盈盈“约莫比大伯哥年轻一轮有余吧。”
舒愿:……
显得他好老!
但凡他当年纨绔好色些,早早通了男女之事,大概也能有与陆明朝年岁相仿的闺女了。
不怕不怕,他长得嫩!
舒愿傲娇的哼了一声,抱着谢静宜去了马棚。
谢静宜清脆的笑声飘扬在冬日的清晨。
如安和静宜年幼,一家人坐在马车上并没有想象中拥挤。
谢静宜抬头挺胸“三宝说了,三宝很轻的。”
“大伯年纪大大,眼睛花花,耳朵聋聋,嘴巴坏坏。”
谢静宜指指脑袋,指指眼睛,指指耳朵,指指嘴巴,活灵活现的耍宝。
有谢静宜在的地方,永远不缺欢声笑语。
舒愿捏了捏谢静宜肥嘟嘟的小脸“怎么不说是大伯瘦瘦,马车大大呢。”
谢静宜歪着小脑袋,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真挚诚恳道“大伯不瘦瘦啊,好大一坨呢,比三宝大很多坨。”
好大一坨?
舒愿嘴角一抽“这什么破烂形容。”
“回溯往昔,吾于三岁之龄启蒙,于《三字经》、《千字文》及《幼学琼林》等典籍皆能熟背如流,然而反观吾之大侄女,竟至如此境地,实令人不胜唏嘘。”
“如此什么?”
“清新脱俗。”
“天真无邪。”
舒愿违心道。
谢静宜懵懂的眨眼睛“大伯是在夸我吗?”
对上那双圆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舒愿突然觉得也没那么违心了。
“就是这夸你。”舒愿揉了揉谢静宜的圆脑袋,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
谢怀谦侧眸“你现在阴阳怪气起来连稚子都不放过了。”
舒愿摇摇头“说什么阴阳怪气,我那是肺腑之言。”
谢如安端坐于地,双手紧握陆明朝之衣袖,脖颈微扬,目光凝视窗外之景,似欲穷尽目力,尽揽其美。寒风拂过,吹拂其稚嫩的脸庞,使之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陆明朝心生怜惜,将谢如安圈在厚厚的大氅里。
“陆娘亲。”谢如安眼睛又黑又亮,声音既轻又清。
“谢谢陆娘亲。”
陆明朝抿唇浅笑。
性子内敛腼腆不善言辞的孩子同样值得被疼爱。
渐渐的,谢如安觉得马车外风景也没有那么好看的。
陆娘亲的怀抱,香香的,暖暖的。
谢如安乖巧的坐好,紧紧的贴着陆明朝的胳膊。
他喜欢葡萄,但更喜欢陆娘亲。
幸亏爹爹幸运,娶到了陆娘亲。
马车徐徐向前。
许是大氅里太过暖和了,谢如安的小脑袋一栽一栽。
陆明朝将谢如安抱在怀里。
谢如安迷迷糊糊的重复嘟囔着“陆娘亲,陆娘亲。”
终有一日,他脑海里关于娘亲的画面都会变成陆娘亲。
他不会再自卑怯懦小心翼翼。
在外驾车的谢砚,垂首轻笑。
明明山路两旁尽是萧索,可他却偏偏生出了一种集市人声鼎沸,人间烟火袅袅的热闹祥和之感。
明朝的出现,让死水一般的家活了起来。
所以,他怎么能不对明朝心生眷恋倾慕呢。
舒愿也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心弦崩断,情绪翻涌又撕裂,忆起了过往,却又能被面前的一幕抚平心绪。
到了昌河县,已至巳时。
朝福粮肆外的长街上已经搭起了一个简易的遮风避寒的棚子。
陆明朝按照约定,另付给了日日前来抽检米粮的回春堂徐大夫、城南南山堂张大夫、城东宁和堂华大夫以及城西顺康药坊葛大夫一笔报酬。
棚子里整整齐齐的摆了四张木桌,木桌上,笔墨纸砚俱全。
义诊既是积德行善的义举,也是扬名立万的好时机,大夫们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