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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记美人十二年,娶回发现是男的(125)

作者:关山寒 阅读记录

笑话!他怎么可能跟情敌告状。

要告状也是找文鸢呐,虞景纯坐起身,撩开床帐,朝外探头:“就你一个人?”

林烬握了握拳,没理这句,瞧见他撩床帘的右手肿的厉害。

他没想毁了皇帝握笔的手,这不是他打的,想着皇帝爱面子,他换了个说法:

“要不把叶安调走?”

当然不用,调走了人家一生气,把他丑事抖出来咋办。

再说他还得想法儿灭口呢。

虞景纯摇了头:“不用,朕有事找文鸢,你叫他过来。”

不用正好,林烬也嫌麻烦,他侧过头,看向张弛:

“仔细照顾着,有事再来报。”

话落,他转身往外走,虞景纯抓了桌案上的茶盏,使劲扔过去。

没砸到林烬,反倒扯动了自己伤处,痛得直抽气。

林烬才出勤政殿,叶安从左边殿檐下急色匆匆地走来。

“将军!”叶安见到他,快步靠近,低声说,“皇后死了。”

不等林烬问,叶安继续道:“被熊孩儿杀的,那瘪犊子,跟姚子换了班,摸进坤宁宫,说是给什么姑娘报仇。”

“不过皇后死前受了刑,”叶安冲殿门抬了抬下巴,“应该是里面那位下的令。”

林烬顿了片刻:“先封锁消息。”

他要进殿,叶安在后头追着问:“将军,熊孩儿还有救么?”

林烬看他一眼,没说话,走进勤政殿。

虞景纯回笼觉刚眯着,又被摇醒。

再好的脾气也要炸,他摔了软枕,怒瞪着林烬:“有屁快放!”

林烬说:“皇后自戕了。”

虞景纯怔了几息,管她是真情还是假意,那女人确实待他好过几天。

可一想起阿桃,他整张脸都皱起来,长长吐几口气,像叹息又像痛苦。

他说:“报病逝,给她个体面。”

等林烬离去,虞景纯把张弛也赶走,孤零零倒在褥子里,像趴在阿桃腿上那样,放肆大哭起来。

哭累睡着了,醒来吃了两块糕点,又接着哭。

他从来不知,原来自己有这么多泪。

直到夜间,他懵懵地睁开眼,脸上又热又涨,用手揉一揉,掀开被子,床边坐着叶安。

他手肘搁在膝上,掌心托着腮帮子,咧嘴一笑,贱贱的,很讨打。

“万岁爷!”

虞景纯深深叹口气:“饿了。”

叶安起身打开殿门,张弛带着宫人鱼贯而入,有的负责摆饭,有的伺候皇帝更衣洗漱。

这期间叶安一直守在不远处,看他像个骄奢的老爷,懒懒伸着双手。

虞景纯不屑看任何人,目光恹恹地放空,等宫人忙活完出去了。

他沉默地走到桌边坐下,状似木偶般吃饭。

虽被架空了,但菜式跟以往没什么不同,还是一样的精致可口。

他端着碗喝汤,浓香汤羹泛着油花,模糊映出他的脸。

他想起在辽东时,喝的那碗豆芽汤,当时文鸢就坐在他对面。

倏地,心脏狠狠疼了一下,所有事情都挤压在胸口。

父皇,母后,文鸢,阿桃,还有皇后,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酸意冲上鼻端,眼窝又湿润了,他不抬头,轻轻扬了扬手。

叶安没出去,反倒向他走来,虞景纯余光瞥见,立刻用袖子捂住脸:“滚出去!”

叶安其实也不想管他。

可又怕他想不开:“谁没哭过,有啥好丢脸的。”

他去拉皇帝的手,被挥开,又去拉他,反复几次,都没捞着。

“听说你喜欢听小曲儿?”叶安问。

虞景纯现在哪有那个兴致,不过想想叶安唱曲儿的样子,肯定很可笑。

别人要献丑,干嘛要拦:“嗯。”

叶安捡了支筷子,轻敲梨花木案的沿儿,几声连击,便已隐隐透出激昂节奏。

乐律方面,虞景纯是行家,听着音调,就知是首大词。

击奏之声犹如闷雷,叶安开口了:“万人一心兮太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是戚老虎写的《凯歌》,曲调悠长高亢,能看到金戈铁马,沙场狼烟。

叶安唱得洒脱不羁,唱得豪气冲天:“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朦胧间,虞景纯仿似回到了辽东,他想起那些厮杀,那些鲜血。

他心中激荡,不自觉用指尖敲着桌面,合着叶安的曲调。

叶安看他一眼,曲调抑扬顿挫:“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敲击之声猝止。

叶安唱得一点儿都不可笑。

虞景纯却忍不住嘲笑他:“你他娘的就是个逆贼,哪来的脸上报天子。”

叶安并不忍他:“就你给的那点儿爽快,一车烂芋头就抵了,还想我怎么报。”

虞景纯凶狠地盯住他,他迟早要杀了叶安,但现在不想提这个。

“是林烬先抢了朕的人,朕才……”

“才不给战士发粮饷!”叶安情绪难抑,把筷子猛然拍入木桌,甚是吓人。

虞景纯怔住片刻,倏地掀翻梨花木的桌案:“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指责朕!”

满桌佳肴翻倒在地,叶安垂眸看了须臾,冷声说:

“这桌菜,北境士兵见都没见过,鞑子越境时,都饿着肚子……”

“闭嘴!”虞景纯突然站起身,在房中烦躁地来回走,“什么北境,就只有辽东罢了。”

“自从太傅把林烬调离漠北,朕就从未克扣漠北的军饷,只要林烬主动……”

他话音一顿,恶狠狠地说:“朕就不该顾忌文鸢,若是先下手为强,文鸢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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