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高了0.1度?!
医生年纪有点大,大概是看着叶宁想起了自己的孩子,有些责怪地怪:“这么冷的天,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段开几人:“………”
医生收回手的时候,手背蹭到叶宁的衣服,他停顿了一下,重新伸手,摸了摸叶宁衣领处,眉头皱着更深:“衣服还湿的?怪不得烧那么高。”
段开几人:“…………”
别说了。
再说就要吐血了。
“快去把衣服换了,烧这么高,得挂水了。”
叶宁没力气说话了,耳边只有涂鸣钦他们和医生讨论的声音,混乱中,隐约记起车还在楼下。
今晚大概是回不去了。
叶宁强撑着最后一点精力,拿出手机,给公馆警卫发了一条短信。
-
叶宁打着点滴睡着了,病房就在陆司淮病房的隔壁。
又是车祸又是叶宁高烧,段开以为自己能沾床就着,可是没有。
在床上硬躺了大半个小时,起身打算去天台抽根烟。
一上天台,发现涂鸣钦、邵宏安和姚博文都在。
涂鸣钦看到段开:“一个病号不睡觉,跑这来干什么?”
段开边走边点烟:“睡不着啊。”
“叶宁怎么样了?”段开问。
姚博文答:“问过乐舟了,睡了。”
“烧退了没?”
“没,”涂鸣钦抽了一口烟,“还高了一点。”
邵宏安也道:“也不知道是药水的问题,还是叶宁的体质,体温烧得高,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段开沉默几秒,又问:“那司淮呢。”
涂鸣钦:“刚也看过了,还在睡。”
“行了,你也快回去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尊重一下病号的身份。”涂鸣钦看着段开额头的大肿包。
几人在阳台抽完一支烟,才重新往回走,段开还没回到他自己的病房,一转头,发现陆司淮病房门开着。
段开疑问:“你们出来的时候没关门?”
姚博文皱眉,也不敢确定,便说:“可能没带上。”
段开上前正欲关门,透过门缝,看到房间明亮的光线。
“谁进去把灯开了?”段开问完,也顾不上想门是怎么开的了,推开门走进去,抬手正要关灯,一抬眼,看到一个高挺的身影站在床头柜旁。
“司、司淮?”
“你、你醒了?怎么现在就醒了?!”
段开声音一出,站在门口没来得及进屋的涂鸣钦几人心跳差点停止。
段开怎么都没想到陆司淮会在这个点醒过来——在叶宁状态最糟糕的这个点,烧没退,打着点滴,脸白得吓人。
陆司淮套着浅蓝色病号服,肩头、胸前都缠着白色绷带,但好像对他没有丝毫影响,此时正站在床头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听到段开的声音,陆司淮微偏过头,扫了他一眼:“还没睡?”
“睡、睡了一会了。”段开一边回,一边在背后疯狂打手势,示意涂鸣钦他们过来帮忙。
段开手都快抡出风声了,可愣是没听到一点声音。
他没忍住,扭头一看。
靠。
哪里还有人。
这群天杀的根本就没进来!
“怎、怎么突然起来了?”段开在心里大骂涂鸣钦几人没有良心,可跟陆司淮说话的时候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强装镇定。
陆司淮端着玻璃杯,用一种“你眼睛装前面是为了好看么”的眼神看着他:“渴了,起来喝水。”
段开干笑了一声:“喝水啊,好,喝水好啊。”
陆司淮:“……”
“头拍过片了没。”
“……”
待不下去了,再留下去铁定要露馅。
先随便扯个借口出去缓口气再说,段开这么想着,刚开口——
“鸣钦哥,你们都站这干……唔!”秦乐舟剩下的话被六只手同时捂住。
但已经来不及了。
陆司淮眉头微蹙,他放下玻璃杯,转头看向门口。
“进来。”陆司淮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
秦乐舟脊背像被电到似的,瞬间直了。
门口几人表情同样缤纷,脚步似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陆司淮久不见人来,又问了一句:“要我去请你们。”
秦乐舟扭头就要跑,被涂鸣钦和邵宏安架着搬了进来。
秦乐舟:“¥%#@!&”
陆司淮喝完半杯水,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被推到最跟前的秦乐舟。
陆司淮还没开口,秦乐舟腿先软了:“哥哥哥哥哥你醒了。”
“什么时候过来的。”陆司淮问。
秦乐舟:“十、十点多。”
陆司淮视线扫过秦乐舟身后那几个人,一圈过后,才重新看着秦乐舟:“这事谁告诉你的。”
秦乐舟满脑子都是隔壁的叶宁,一时没留心陆司淮说了什么。
而陆司淮看着秦乐舟“拒不回答”的样子,破天荒笑了下,眼帘微掀,说出一个名字:“段开说的?”
段开:“……”
服了。
段开扯了秦乐舟一把:“弟弟别害我,你哥问你谁告诉你他车祸的事的。”
秦乐舟结巴了一会,报出一个名字。
说完,大概也是想到了陆司淮准备瞒着家里人的事,热血上头,后发制人:“哥,你不告诉外公和舅舅舅妈就算了,连我都不说?我还是不是你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