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宸这才带着人马过去。
钱誉与张英跪地恭迎,身后是身着戎装的州尉府亲兵,约莫百人。银甲长刀,英武不凡。
霍宸下了马,到了两人跟前,虚虚一扶:“二位爱卿,辛苦。”
两人谢恩起身,垂手恭立两侧。
钱誉年过不惑,相貌端庄清隽,张英年岁略长,身形魁伟。两人面上俱是恭谨之色,目光微微朝下,不敢直视太子。
钱誉躬身施礼:“殿下一路辛劳,微臣已备好歇息之所,请殿下入城。”
霍宸微一颔首,“预备些粮草及银两,本王稍作休息便要启程去维州。”
钱誉道:“微臣已经安排妥当。”
一众人马进了城,沿着州府大道直奔城东州尉营所在。道路两侧,已是一派繁华,人流熙攘。张英率人走在前面,霍宸与钱誉居中,洛青城一直紧随霍宸,大队人马气势宣扬,道旁众人纷纷侧目避让。
含光从见到钱誉起,便在他周围观看,却没发现承影的身影。他为何不在?含光心里隐隐忧虑,但人多又无法开口询问,心里便一直担心紧张。
转弯处是一栋酒楼,酒幡飘逸,上书三个字:醉太白。
含光抬目扫了一眼,心想也不知卖的什么酒,竟然口气如此之大。
突然砰砰几声,酒楼窗户大开,从楼上跳出几十个蒙面人,飞身跃下,横□张英与霍宸之间,将队伍截为两段。含光一惊,立刻和虞虎臣冲到霍宸身侧。
人马众多,霍宸身处中间,队伍方寸一乱,便被堵在街口,进退不得。
黑衣人直奔霍宸而来,身手矫捷,下手狠厉。
含光委实没想到庆州府城内还会遇见这么一出儿,持刀护在霍宸身边。
几十人对几百人,自然不是对手,但此处地势狭窄,人马纠结一团施展不开,如一条长蛇拦腰切断,首尾无法顾及。
霍宸见状大喝:“后队人马后撤。”
人马一旦稀疏明朗,黑衣人便不再恋战,为首一人吹了一声呼哨,便望街边撤,飞身上了酒楼。
洛青城率人杀进酒楼,霍宸下令队伍急速前行,过了街口开阔之处,突然轰然一声巨响,含光回头,只见酒楼硝烟四起。
洛青城带着手下灰头土脸的从酒楼内撤出,上马到了霍宸跟前,启奏道:“殿下,那些人已经从密道逃走,密道被炸,是否带人挖开密道继续追?”
霍宸略一沉吟道:“正事要紧,这里交给州尉追查。”
洛青城悻悻的住手,重整队伍便快马朝着州尉营而去。
一刻之后,霍宸到了州尉府大营,进门便厉声道:“钱誉,将张英的兵符收了。”
张英大惊,怔了一刹之后,立刻屈身跪下。
“殿下,微臣不知何罪。”
“你身为州尉,统领庆州兵马,负责庆州府城防,竟然疏忽至此,让这些逆贼当街行刺。”
“殿下,臣知罪,但微臣一向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疏忽,微臣这就命人去查这些人的来历。”
“庆州州尉一职暂由钱誉担任,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定你罪责。”
霍宸俊面含威,身侧站着洛青城和虞虎臣两员悍将,皆是英武勇猛,钱誉一脸冷凝,也端着几分厉色。
张英心知太子遇刺自己脱不了干系,但却没想到霍宸却是张口便有免他州尉之职的意思,他虽然心慌,却仍抖着嗓子道:“州尉之职任免,皆是圣上亲命。请殿下三思,不、不可僭越。”
霍宸笑了笑:“张爱卿可知行刺太子乃是诛九族之罪?此事便与你无关,渎职之罪难免,本王并未任命新州尉,只是让钱誉暂任,怎是僭越?若是查明与你无关,也是减一年俸禄或是官降一品,州尉之职自有圣上定夺。”
张英再无话可说,交出了兵符。
洛青城上前接过兵符,呈与霍宸。霍宸将兵符握在掌心,目光扫向钱誉。
钱誉立刻屈身跪下。
“钱誉,庆州安危,卿且代劳。此事查明,速报于圣上。”
“臣领旨。”
霍宸挥了挥手,“起来吧。”
含光默立一旁,眼见弹指之间,霍宸便将一人从云端打落尘埃,不由暗叹,这般提心吊胆的日子,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卷入其中,进等霍宸入京,万事安定,她便离开京城,逍遥自在去。
霍宸留下钱誉,两人在密室中商议了一刻,之后便命人启程。
从东门出了庆州府,含光实在忍不住,策马到了霍宸身边,低声问道:“殿下,承影他?”
霍宸回眸看了她一眼。
含光见他不答,又问了一句:“承影他在何处?”
霍宸目不斜视,顿了顿,道:“生死不明。”
第12章
含光心里猛然一沉,顿时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