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动一下都成了最奢侈的幻想。
啊……他出发前对我做的动作是什么邪恶的巫术吗?现在轮到我双膝下跪、喘着气倒在他的身上了。
我就说那是跪死人的吧。这下我真要变成尸体了。
鼻腔和口腔火辣辣的疼,胃部酸灼的胃液翻涌着拱入喉咙,我被白津抓着头发被迫抬起头看他。
我看不清他是什么可怕的模样,脸颊感受到他运动过后身体散发的热气,呜咽着拒绝思考的理智趴在我的耳朵边大喊白津进入失坠期了你清醒一点、你死定了……而感性的部分却想着死在他身边也不是坏事。
厄灾鲸鱼为它见到的场景之血腥残忍而下意识地张开了嘴。
它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会提着那个可爱的人的脖子、就像在许多战斗里提起敌人一样。
它想不通为什么见过那只鸟后恢复健康的自己会在如此短暂的时月里再度虚弱。
它还有许许多多没法琢磨的问题,所以它张开了嘴,把看上去已经死了的平冠白吃下去了。
第118章
厄灾鲸鱼是白津的精神力和精神世界的核心,而白津和我结合的时候吞噬了我全部的精神力。当时狂暴状态的深海搅碎了我,把我的精神力切分为细碎至渣滓状的小块吸收干净;我没有想到正因为如此,白津不仅用了一晚就完成了精神力提升,而且他的精神力对我的包容性也进化到教授们难以置信的程度。
我们两个的精神力本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如今某种意义上竟是“水/乳/交融”。
平冠白被鲸鱼吃下去后,濒临死亡的我借着它的眼睛来到了白津的精神世界外层。
我还是想看一看白津的精神状态,估算一下他能活多久。
巨型石制雕像占据天地,面目狰狞,曾坐在一座雕像的心脏处看书的白津从身后冒出来。他随意放下《荆棘堡》——原来那时看到的是这本小说——抱起了平冠白。
“你受伤了吗?”
我占据着精神体的意识,然而不知道鸟类怎么和人说话。
“是我伤害了你吗?唔……抱歉,我不知道怎么能治好你,你要去鲸鱼的海洋里泡一会儿吗?”
他自说自话,抱着平冠白看了一眼天上的虚空,“我不能去那里,也许你可以自己去。”
我想起来了,结合的时候不止两处回忆有问题,外层的这位白津也不对劲——可我简单地以为修复了白津的内层,外层必然同时恢复了秩序。
哨兵本人一般都在精神世界的最深处,这个看上去在62船时期的年轻白津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会……被困在了外层?
我挣扎了两下从他的怀里跳到了地上。
“你不喜欢我吗?唔……”他垂眸沉吟半晌,“你知道我、现在的我,和谁结合了吗?你看上去是我的结合向导的精神体,他是怎样的人?■■■答应我十年内可以晋升三星少将,父亲警告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没有反悔的权力。我以后不会再如此幼稚,可那个任务现在的我完成了没有呢……顾——我喜欢的人知道我‘死’了——”
他说到一半不说了,幽蓝色的眼睛里隐现[un]的字样。
“我的书——”
我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或许在白津把我杀了之前就会死亡。没有时间了。
任何可能都要试一下。
他为什么对一本书这么紧张?这个白津应该已经和父亲谈过了,他不是知道父亲没有背叛母亲了吗?
我想到了什么,电光火石之间赶在他伸手去捡《荆棘堡》前碰到了它的封面,并用翅膀将其翻开。
一连串的程序字符从《荆棘堡》的书页间逃逸,令我感到毛骨悚然的类精神力的物质像泄露的石油一样从书里溢出。
……什么?
谁在白津精神世界的外层植入了[锁]?
这不是宁教授的实验组曾负责的绝密工程吗?他有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与我一起批作业的时候告诉我所有的进度都被销毁了、几十年心血付之一炬——
“设想是可以植入哨兵的精神世界,强制限制其泄露机密。因为有的时候会有擅长拷问的向导或者特殊异形入侵我们这边派遣的人的精神世界,如何守密是相当困难的课题。我的设想是最好留一线,保住哨兵的性命,直接取消他的记忆,但另一位议会派来的向导不同意——我们吵得很厉害,各自的学生和助手都罢工了,后来副议长先生说不用继续研究……”
白津不想我进入他的精神世界,是不是害怕我找到[锁],不但会杀了他,也会杀了我?
他说的“这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我……
难怪白津发现我生病后精神状态很快就不对劲了,[锁]的程序在不断污染他!只要他想告诉我什么,他就会受到类精神力的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