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就是这样,他喜欢漂亮小姑娘,不喜欢男子。”玉茗公主笑盈盈的替宝宝解释。
白玉格怅然,“谁不喜欢漂亮小姑娘呢?”
他鼻子一酸,差点儿落下泪来。
他掩饰的端起茶杯,把头埋在茶杯里,半晌没有抬头。
他小时候也是喜欢漂亮小姑娘的。
他知道家里有位姓容的姨娘,知道容姨那里有位小姐姐。不过容姨住在很偏僻的院子里,极少出门,他一直没见过容姨,还有那位小姐姐。
那天晚上他半夜睡醒,迷迷糊糊的听到爹娘在吵架。父亲很生气,“你怎么管家的,连纸张也不给茗儿,让茗儿这孩子在沙子上写字!”母亲也生气,“一个女孩儿家认几个字也就罢了,还想做学问家不成?依我说,小七以后学学女工吧,书别读了。”
父亲母亲越吵越厉害。
父亲声音高了,“咱家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供孩子读书总是供得起的。为什么一个孩子想读书你都不肯,难道我白熹的女儿在沙子上写字,说出去很好听么?”
深夜之中,母亲的声音又尖又细,“你的女儿?小七真是你的女儿么?你可别忘了,你见到小七的时候,她已经出生了!好几个月了!你怎么知道你真是她亲爹?!”
父亲气得发抖,“退一万步说,就算茗儿不是我亲生的,咱们就当积德行善做好事,也能养大一个孩子吧!”
母亲声音尖锐难听,“小七若不是你亲生的,咱们养她做甚?把那院儿里的四个吃白饭的一起撵出去是正经!”
父亲摔门走了。
白玉格被父母吵得没有睡意,瞪着眼睛想了许久的心事。
第二天他悄悄的跑去看那个小姐姐。
院子很偏,种满了蔬菜,一个小女孩儿跑来跑去运沙子,把沙子铺好,她开始认真的在沙子上写字。
小女孩儿漂亮极了,白玉格不由自主的走过去。
人漂亮,字也写得漂亮,真不像小孩子写的。
白玉格惭愧了。
沈氏给他的是上等宣纸。他在上等宣纸上写出来的字像狗爬一样,小女孩儿在沙子上写的字却这么好看……
白玉格悄悄的来了,又悄悄的跑了。
他跑回屋用功去了,一边往外搬书本一边不服气的嘟囔,“不信我比不过一个小姑娘!”
沈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满脸激动之色。
她的宝贝玉儿终于知道用功了啊,不用人催都知道用功了啊。
白玉格跑到沈氏身边,“我是男子汉,一定要比小姑娘强!她在沙子上写字都那么好看,我要超过她!”
“好,好,玉儿是男子汉,玉儿要比小姑娘强,要超过她!”沈氏溺爱的、一迭声的道。
从这之后,白玉茗的待遇就好起来了,再也不用在沙子上写字了。
只要能让白玉格这根独苗苗用功上进,给白玉茗好吃好喝供她读书习武算什么呢?沈氏愿意。
连容姨都搬到了不那么偏僻的院子,月钱按时发了。
白玉格和白玉茗你追我赶,走得很近,时常到容姨那里一起吃饭、一起做功课。不记得是哪一年了,午后小憩起来,听到容姨和奶娘说起往事,“……两个孩子饿得哇哇哭,心都碎了……现在不管怎么说小山和小丫不挨饿,很好了……”
白玉格一直记着这番话。
他渐渐长大,白玉茗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他曾经想过要追查白玉茗的身世,如果白玉茗不是父亲亲生的,或许他便可以……可是想到容姨和奶娘的话,他又没有勇气了。白玉茗如果真的不是父亲亲生的,一定会被赶出白家,再过那种挨饿受冻的苦日子……
白玉格过了一段很煎熬的日子。
这种煎熬是在白玉茗随赵戈“私奔”时候结束的。
白玉茗和赵戈“私奔”之后,白玉格愤怒极了,一直待在外地不愿回家。
他不能接受白玉茗已经嫁给别人的事实。
玉茗公主身世大白于天下,白玉格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真的不是白家的孩子。如果他白玉格下手早,哪轮得到别人?他和玉茗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一般……
两滴泪水落在清茶之中。
玉茗公主关切的凑过来,“弟弟,你没事吧?”
“没事。”白玉格迅速擦去泪水。
抬起头,他笑了,“玉茗,如果早就知道你不是爹爹亲生的,嫁给我多好。咱俩一起长大的,再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半真半假的口吻,与其说是真的,倒不如说是开玩笑。
他没有像上次似的认真执着得让人害怕,玉茗公主语气也便轻松了,“那怎么可能?弟弟,太太不喜欢我。”
玉茗公主目光大有深意,“弟弟,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便知道了,太太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