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婉指了殿门前不远处的一个小花亭,让随海把陶龟罐放到花亭处的草丛里去。
随海应了,赶紧放过去。
放好,他站直身子,冲走过来的聂青婉说:“奴才要去御书房伺候,就不候着娘娘了。”
聂青婉道:“去吧。”
随海冲她俯了俯身,赶紧去了御书房。
浣东回了下人院,敲了王云瑶的房屋门,王云瑶没应,浣东想着她还在睡,就回来向聂青婉禀复。
聂青婉说:“既然还在睡就不喊她了,我们回华府,看看谢右寒。”
浣东道:“要向皇上说一声吗?”
聂青婉说:“不必。”
浣东唔了一声,虽然觉得不大妥,但似乎娘娘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向皇上汇报的习惯,都是自我独断,她便也不再说什么。
浣西还没回来,聂青婉就让浣东先去备马车。
张堪其实是一直守在门口的,还有禁军们,刚随海进来的时候张堪和禁军们就在。
这会儿听到聂青婉说要回华府看谢右寒,还不向皇上汇报,张堪忍不住抬起头扫了聂青婉一眼,但又不敢多嘴,就向身边的一个禁军暗递了个眼色,让他去通知皇上。
禁军看懂了,悄然地离开,去御书房,向殷玄汇报这事儿。
聂青婉背对着他们,没有看到禁军离开。
浣西回来,原本是要向聂青婉说找了一圈儿,没看到随海,结果,一眼就瞅到了在花丛草地里爬的不亦乐呼的闹闹。
浣西问:“随海公公已经回来过了?”
聂青婉说:“嗯。”
浣西就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浣西回来了,等浣东那边也备好了马车后,聂青婉就喊了几个宫女过来,让她们看着闹闹,但不让她们打扰闹闹的玩耍,只看好它就行了,免得闹闹玩的欢了,跑的没影儿。
宫女们听了,立刻小心谨慎地去伺候着小东西了。
聂青婉进屋,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喊张堪赶马,张堪不推辞,留下禁军们,他一个人赶着马车,随着聂青婉回了华府。
有张堪这个禁军统领赶马车,宫人们自然不敢拦,且不说马车里坐的还是宠冠后宫的婉贵妃,他们问都不问就放行了。
马车一路驶到华府,现在已经到了辰时三刻,华府里没人,袁博溪和华州还没回来,谢包丞也还没回来,华图更加回不来。
聂北昨晚遇刺,如今卧床不起,刑部的所有事情都落在了华图身上,勃律是跟在聂北身边的人,什么事情勃律都知道,如今勃律也受了伤,不在,华图就有些焦头烂额,好在,刑部还有一个功勇钦。
二人稍稍商议了一下,决定先买些礼物去看聂北。
只是还没出发呢,宫中就来人,把他二人宣到了御书房。
这会儿华图也不在家,家里就十分的冷清。
聂青婉下了马车,浣东和浣西上前去敲了门,过了很久,凃毅才姗姗来迟,打开了门,一见聂青婉站在门口,他连忙喊了一声:“郡主!”
聂青婉说:“我来看看谢右寒。”
凃毅赶紧让开身子,让聂青婉进来。
聂青婉进来后,浣东和浣西也跟着进来,张堪将马车赶进府,交给凃毅,也跟着聂青婉去看谢右寒。
但是聂青婉没让张堪跟,让他守在马车上,等她回来。
张堪张了张嘴,想说话,可聂青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扭身就走了。
张堪见聂青婉走了,他只得又返回到马车上面,抱臂蹲腿,等着。
凃毅也要跟上,被聂青婉打发着去忙自己的了。
聂青婉带着浣东和浣西去竹风院。
谢右寒躺在床上,床边坐着王云峙,祝一楠已经过来给谢右寒喂过药,也号过脉,换过纱布,换过药,这会儿下去忙中午的药了。
王云峙的脸色不大好,但情绪尚好。
昨天王云峙之所以跟谢右寒分开,是因为他在大殷帝国的西市里意外地看到了元令月,能在这里看到元令月,王云峙不得不表示出惊喜,所以王云峙才重色轻友地将谢右寒撇下了。
而这一撇下的后果居然害的谢右寒差点儿丧命!
王云峙想,若他没有撇下谢右寒,跟他一起回府的话,绝没有这样的事情。
王云峙很自责。
而看到谢右寒伤这么重,又从谢右寒嘴里听说了昨晚上的事情,再联想到昨晚上元令月的忽然出现,王云峙就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了。
旁人不认识元令月,不知道元令月是做什么的,可王云峙很清楚。
元令月掌管江湖上暗杀界第二把交椅的暗月楼,专做杀人的买卖,江湖人从不与皇权打交道,但杀人不分富贵贫贱。
暗月楼能横空出世,稳坐暗杀界第二把交椅,就是因为暗月楼什么生意都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