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元令月的身后,也是强权,掌轩辕王朝一半军力以上的元家,那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而元令月又嫁给了轩辕王朝的三太子,这名声,也不是谁想比就能比的,强权加威望,倒让元令月越来越大胆了,连大殷帝国聂氏子弟都敢杀。
聂氏出了一个天神一般的太后,元令月不知道动了聂氏的人,就是在向神挑衅吗?
是,大殷的太后死了,可大殷的聂氏还没倒。
王云峙是气的,也是恼的,气元令月太大胆,也气她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接生意,恼她的杀手伤了谢右寒,但知道那个杀手被陈温斩斩了后,他又替元令月难过。
王云峙知道,暗月楼的杀手全都是元令月的忠仆,有很多是她行侠仗义救回来的人,所以那些人才对她如此死忠,还有一部分是从元氏旧部出来的老将,是伺候元令月的人,他们对元令月而言,不单是杀手,更似亲人。
如今杀手死了,无异于是死了一个亲人,元令月不悲恸才怪了。
可现在王云峙也管不了元令月了,谢右寒伤的太重,幸好府中还有祝一楠这个御用家医,不怕谢右寒医治不及时。
但即便有祝一楠,王云峙也不放心离开。
昨晚王云峙回来的晚,他本跟元令月坐在月下小酒肆里喝酒叙旧,可元令月忽然之间像是收到了某种讯息,脸色突地大变,将酒杯一搁,站起身,来不及多说话,就立马走了。
王云峙有些惆怅,就一个人又坐了会儿,多喝了些酒,醉了又趴睡了一会儿,直到店小二喊他,他才醒。
那个时候都近卯时了,王云峙揉揉额头,揉揉眉头,放下酒钱,回了府。
回府倒头就睡,起来就听到谢右寒重伤一事,听说王云瑶当时也在,他赶紧去看王云瑶,发现王云瑶回了宫,王云峙就只好先来看谢右寒。
聂青婉来的时候王云峙还坐在床边,谢右寒的脸、胳膊、甚至是腿都缠绑着纱布,但因为胳膊和腿被衣服挡住了,所以看不见里面的惨状,只一半脸肿着,蒙了一层纱布,纱布下面应该有药,黑漆漆的。
因为这药的关系,谢右寒躺在那里不敢动,亦不敢说话,只一双眸子阖着,阖住了内心里翻腾的闷气和懊悔。
他早该听郡主的话,跟陈温斩学武的,如果他跟陈温斩学武了,昨夜就一定不会受奇耻大辱!
谢右寒狠狠地吸一口气,搁在被子底下的双手无声地攥紧。
正纠结郁闷呢,聂青婉来了,谢右寒猛地睁开眼睛。
聂青婉站在床边,自上而下地看他,见他的脸肿的不像样子了,她先是微叹一口气,然后示意王云峙让开。
王云峙抿抿嘴,让开位置,让她坐。
聂青婉坐下后,伸手摸了一下谢右寒左脸上的纱布,摸到浓稠的药膏,她没担心,反而还极有心情地开玩笑:“这要是治不好,岂不要毁容?原先就叫你跟陈温斩学武呢,你偏不学,这下好了吧,被人打成这样,也真是活该,你要是早点儿听我的,能被人打这么惨吗?”
谢右寒不能说话,因为一说话脸部肌肉就会跟着拉扯,而肌肉拉扯会让纱布和药膏跟着滑动。
可他听了聂青婉这话,着实不舒服,就忍不住开了口,略带委屈的口吻说:“我都伤这样了,你不说些话关心一下,还这么的挖苦我。”
聂青婉笑道:“不挖苦你一下,你不知道痛,不知道痛,又如何能痛定心扉,下定决心呢?”
谢右寒抿住嘴角,漆黑的眼睛在她脸上转了一圈,说道:“这回我会听话的。”
聂青婉点头,伸手将他左脸处因为他的说话而有些皱巴到一起的纱布重新铺平。
那香馥的指尖触在脸上,虽然隔了一层纱布的距离,可依然让谢右寒眷恋痴迷,心速加快,他眼中含了笑,问她:“你的伤养好了?”
他一开口说话,那脸上的纱布又皱巴到一起去了,聂青婉才刚给他抻平呢,这会儿又要抻,她瞪着他:“别说话。”
谢右寒却偏要说话,还笑盈盈的,一看到她,他浑身都不疼了,他执着地问:“你伤养好了没?”
聂青婉无奈,知道自己不回答,他会问个没完没了,就轻启粉唇,说道:“养好了,痂子已经掉了,晚点儿用些祛疤膏,就会看不到伤痕了。”
谢右寒一听,终于是放心地点点头,那一天她被箭射中的惊心一幕也似乎从心头淡了下去,虽然每每回想到那一幕,心脏依然会揪紧,但她养好了伤,她如今也完好无损,他就真的放心了。
谢右寒问:“你是因为养好了伤才回来的,还是听说了昨夜的事才回来的?”
聂青婉一边儿十分耐心地给他抻着脸上的纱布,一边说道:“听了昨晚的事,皇上要回来主持朝议,所以我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