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一瞬间,她便将这感觉压了下去,撑起身将头往里移了移,避开他温润的手指,垂下眼睑,道:“皇长孙身份高贵,锦绣乃失贞之女,岂敢高攀,称您一声哥哥?”
李郅轩不料她会避开,手就僵直在半空中,听得她平静得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竟是忍不住升起一股郁抑,“绣儿,你忘记了,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小女与皇长孙素昧平生,又怎会答应您什么,皇长孙殿下怕是记错了吧!”锦绣闻言一顿,嘴上却没有丝毫的妥协。
看他的神态和表现,听他的话语,也许他们之前真的认识,而且还十分的熟悉。可是她记忆中却没有丝毫关于他的印象。
若说他们会认识,也就只有在华清书院才有机会,可男女学本是分开的两个大院落,除了每年的大比,平日里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前世她从十一岁开始,到十五岁,参加了四次大比,皇长孙却从未出现在大比场中过,是以他们从未见过。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他们在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如此熟悉了。
那为什么他当初没有来看过她,之后更是仿若避开她一般,只要有她出现的场合,他必是不现身的?
重生短短几日,她发现了许多前生未曾发现的秘密,可发现的越多,也就有更多的未解之谜。
坚韧如她,也有些措手不及了,想要远离的心更甚。
“余锦绣。”李郅轩站起身来,大声喝道。他脾气再好,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少年,一再的被拒绝,怎能叫他不恼羞成怒。他怜惜锦绣被亲人所污,也怜惜她叫世人口诛笔伐的侮辱,谨守自己的承诺,能出宫的第一时间,便上门来探,并告知她就算她如今名节已失,自己也会遵守当日所言,也希望她不要妄自菲薄,同样坚守当初的承诺,可她……竟然装作不认识自己了。
他伤心了,面上完美的温文之色再也绷不住,垮塌下来,阴郁的看着依然一副不为世事所动,冷漠疏离的锦绣,目光中都要喷出火来了。可见锦绣更显瘦削和苍白的脸,看着那脸颊上大大小小的斑斑伤痕,也不忍对她过多苛责,心中自动的为她找起了借口。
再次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强自的伸手入被子里,将她的小手紧紧的握住,不让她挣扎开。“绣儿,你别忧心,也别疏远与我,有我在,我总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锦绣不知道他说的承诺是什么,可却听得出话语间的暧昧,还想再挣扎,刺人的话语也到了喉间,却见他目光中深沉的痛和不容更改的绝强,那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来了。
锦绣不懂,旁的人自然更摸不着头脑了,纷纷以好奇的目光注视着旁若无人的两人,若非李郅轩在这一群人中自来就说一不二,怕是他们都开始起哄了。即是如此,那些刺人的目光,也叫锦绣有些困窘着恼。那种带着好奇、探寻又有些鄙夷的视线,叫她柔软下来的心,顿时又坚硬起来。
她五指一伸,手腕一扭,小手就从李郅轩的手中挣脱而出,抱被而起,朝床里靠了靠,瘦弱的背脊斜斜的抵在墙上,冷冷的问道:“皇长孙今日前来,就是要当着长安城权贵子弟的面,再给锦绣带上一顶勾引皇室子弟的帽子吗?”
作者有话说:
文文很冷,有朋友说可能是因为名字的问题,我自己也有这个感觉。
亲们有没有合适的文名,可以推荐下啊!!!
本来挺好看的,被我起个不好的文名也埋没了,哭……
第18章
谁也不曾料到,方才还乖巧温驯如同小猫一般,任由李郅轩抓住小手自说自话的锦绣,会突然爆发,那一手奇异的脱手功夫已是叫人惊讶,口中所吐的冷漠指责之语,更叫人难以相信。
皇长孙如此低声下气的哄着她一个毫无未来可言的失贞女,她居然还拿乔?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就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光是看皇长孙的态度,便知晓他们之间必然有过什么事情发生。那种近乎卑微的迁就和忍耐,何曾出现在他身上过?
皇长孙李郅轩看着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其实性子最是冷漠难以亲近的,就算在面对陛下和他亲爹太子殿下的时候,都只是不远不近的恭敬着,虽然谨守皇家礼仪,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亲近。可今日他如此放下身段来亲近一个姑娘,这姑娘竟还对他不假辞色,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语来。真是叫人难以置信啊!
李郅轩闻言已是彻底僵直当场,他怎么也想不到,不过短短几天,不过只是经历了一次小小的磨难而已,为什么温柔可爱的绣儿,竟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