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但装作不认识他,竟然还如此看待他的感情和承诺。
她完全、彻底的拒绝了他。
他隐隐作痛的手狠狠的捏成一个拳,想朝着那张满是怀疑和质问的脸捶过去,将那假面具击碎,将他原本乖巧甜美的绣儿找回来。
可他竟然舍不得,就算她如此的对待他,他还是舍不得。
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他对锦绣的这种感情叫爱情,也不知道他将会因为这场爱情做出多少他自己想都不曾想到过的事情。而这个时候的锦绣,同样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一个人,会这般倾尽所有的爱着她,完全看不见她身上的任何缺失,完全无视别人的设置的障碍,无视她的冷漠和拒绝。
他们冰冷愤怒的目光相对,却再无言。锦绣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自然不允许他的靠近。而他,却以为她是因为自卑,放弃了曾有的承诺。
房间的气氛为之一凝,少年们都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看着二人,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余锦绣。”李郅轩艰难的开口,喊着锦绣的名字,那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哽咽。
锦绣心中莫名的闪过一丝愧疚,却来不及说话,就见一个身着朱红色对襟长袍,身上金项圈、金手镯、玉佩、玉坠挂的玲琅满目,一跑动起来叮呤当啷响个不停的男孩惊喜的叫喊着跑过来,趴在床沿上,鼓着大大的眼睛,满是崇拜和期待的对锦绣说道:“余姐姐,你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能够甩开大哥的手,好厉害,太厉害了。你教教我吧!教教我吧!”
“辅儿。”李郅轩心中翻涌的感情被这变故打破,心中的酸涩陡然减轻,可见锦绣的动摇也被破坏,心中升起一股失落感。他沉下脸,低声的喝道。
“大哥。”李郅辅嘟起小嘴,不依的喊了一声,见李郅轩不该颜色,便立起身来,端端正正的站在床前,两只眼睛却依旧巴巴的看着锦绣,仿佛在说:“教我吧!教我吧……”十分的可爱。
李郅轩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暂且将心中的思绪放下。
“福郡王?”太子仅有两个儿子,都是太子妃所出,除了初生之际就受封皇太孙的李郅轩,就是在五岁生辰时受封福郡王的嫡次子李郅辅,只是这二人,锦绣前生都未曾见过。
相对于李郅轩小小年纪就一副成熟稳重,温文尔雅的样子,作为次子,李郅辅拥有更多的自由,性格也更随和随意一些,倒是真的像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模样了。“余姐姐跟大哥一样,叫我辅儿就行了。余姐姐,你那功夫叫什么,教教我好不好?”
“我不会什么功夫。”对着可爱的孩童,余锦绣再板不起脸来,她手心里发着烫,微微笑着,朝李郅辅说道。 她所有的岁月都在余府中度过,学习的只是琴棋书画、诗书礼仪,哪里会什么功夫。那一手巧劲儿不过是在那些游荡的岁月中因为太过无聊而领悟出的一些东西,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学会的。
她的笑容一展,一股魅惑的韵味儿便顿时弥漫开来,叫少年们都突然觉得心中一紧,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仿佛就要跳出来了。
所有人都被迷惑了,只一心渴望着学到高深功夫的李郅辅,依旧不依不饶的说:“姐姐明明会这样,这样……的!”他翘起小嘴,圆圆的脸上露出一股失望之色,手上学着锦绣方才脱手的姿势比划着,看着锦绣的目光中也含着一股谴责。
他一说话,倒是叫众人醒了过来,被一个小姑娘,还是一个他们都心怀鄙夷的小姑娘给迷住了,不由露出一股困窘之色来。
好在锦绣的思绪全在于李郅辅交谈的问题上,并没有察觉,他们方才好受一些。锦绣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李郅辅,她总不能告诉他,要先去死上一死,成为魂灵,修炼出精神之力,再来学她那种功夫吧!
李郅轩也被她那一笑迷了心神,又见他领来的少年们都盯着锦绣看,心中就升起一股不虞,见弟弟缠的锦绣露出困窘之色,虽有些解气,更多的却是不舍,便出言相助:“辅儿,你余姐姐成天除了去女学,就是在家中呆着,余府也未曾请过骑射师傅,她自然是不会功夫的。方才是哥哥没有抓稳,才叫她甩开了的。”
李郅辅自来就崇拜兄长,见他都如此说了,虽有些怀疑,却也不再纠缠,规规矩矩的站到一边去了。
李郅轩转瞬之间又为锦绣的作为想到了借口,以为她是遭了罪,坏了贞洁和名声,才委屈她自己远离他,是以才如此做,希望把他气走。看向锦绣的眼神,更是温柔怜爱。叫锦绣莫名的觉得背上一阵冰凉,又紧了紧被子,故作无力的偎在床角,一张小脸在粉红色的纱帐映衬下更显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