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更重要的,是波诡云谲的朝堂局势,有人对皇权虎视眈眈。她瞥了眼保持半跪姿势一动不动的影卫:“你这么着急求见,该不会要告诉本宫,凶手被赵参堂的人先查到了?”
影卫曲着的另一条腿顿时也跪了下来:“不负主上信任,属下抢在赵家的人之前将凶手捉拿归案。只是那帮狗在朝歌郡盯得牢,属下担心节外生枝,还来不及审讯就把人秘密押运回了金陵,现关在府上囚室。”
宁扶疏忽然期待赵参堂听见这消息,只怕气得胡子都被吹飞,明朗笑了声:“这还差不多,自己去领赏吧。”
“抓回来那人你们先审着,本宫马上过去。”
影卫统领当即领命退下,与提着药箱在殿外秋风中等候良久的府医擦肩而过。
两鬓微泛斑白的老先生原是宫中御用太医,因宁扶疏在玄清观遇害情况凶险,若无宋谪业拼死闯宫,只怕性命难保。小皇帝心有余悸,关怀长姐心切,便派了宫内最好的御医常住长公主府,调理玉体安康。
宁扶疏将手伸出被褥后便不再看府医神情,阖上眼眸养神。
不过三两秒钟的功夫,她竟又被困倦袭扰睡了去。
琅云领着府医轻声走出内殿,方才询问自家殿下是否玉体抱养。
“姑娘多虑了。”府医缓缓捋着下巴短须,“殿下`体内阴阳调和,是极好的。”
“可殿下的状态,大人您也瞧见了。”琅云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雕花门窗,“若放在以往,殿下就算连续数日批折子至深夜,也不会像这样嗜睡,还有四肢冰寒……”
“姑娘想表达的意思,老夫都明白。姑娘与殿下主仆情深,老夫也理解。”府医打断她的话,苍老嗓音压抑着隐隐不悦,“但老夫行医多年,不会连最基础的阴阳之理都诊错。”
“至于姑娘说殿下手脚冰凉,想来长公主殿下少年时残留体内的病根,姑娘比老夫更清楚。这恰值秋冬更迭之交,天地间寒流重露水浓。加之殿下近两年来了月信,身体对寒气愈发敏感,秋冬日不免难熬些,畏冷惧寒,自然引发嗜睡。待老夫回去开点药,殿下服过之后就能缓解。”
听他解释得这样清楚明白,琅云多少为自己刚刚的质疑心生愧疚,讪讪福了福身子行礼:“多谢大人了。”
秋风一吹,又落几片枯败草木飘零,使得本就萧条的枝头愈发可怜。
宁扶疏裹紧被褥,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丝缕墨发将遮未掩的素颜容貌胜比刺绣在锦被上的国色牡丹更娇艳。
她睡得香甜,没听见屋外琅云和府医交谈,却在下一瞬,无端捕捉到一缕清风拂过树梢,窸窣惊飞栖息候鸟。
不由得翻了个身,想用枕头堵住半边耳朵。
风声静了,却又似乎有道阴影笼罩着自己。
宁扶疏有些不耐烦,徐徐睁开厚重眼皮子。
陡然迎上一双如夜似海的深眸,她好似看见榻前站着一个人,下巴与嘴唇有一圈参差不齐的胡渣,眼下两片青黑深浓,给男人冷俊硬朗的面容平添几分沧桑废颓,仿佛更瘦了。
那人俯着身,低下头来逐渐凑近她……
在撞见宁扶疏掀开眼眸的刹那,身形微顿,神色晃过一抹不自然,弯曲背脊打直。
宁扶疏鼻腔刚嗅见皂荚清香,就倏然消散。啧,她不悦砸吧了一下嘴,都靠这么近了,怎么还有退开的道理。
……顾钦辞是不是不太行。
梦中的宁扶疏最是随性大胆,心想反正都是假的。放任自由,她在对方后退前,突然双手抬起勾住青年的脖子,臂肘使力把人拉了下来。
重重吻住他浅淡薄唇,吮了吮。
顾钦辞瞪大眼睛,仅一息,用比她更重的力气撬开她齿关。分别半月的思念悉数爆发,难平妒意野蛮生长,报复性的啃咬她舌尖。又因见她吃痛皱眉,于心不忍,放松力度改为温柔舔舐。
明明渐入佳境,宁扶疏却蓦然松开双手,卷着被子翻了个身,面朝内侧。
“怎么回事……”她闭着眼下意识嘀咕。
轻如蚊喃的嘟囔让顾钦辞动作一顿:“殿下说什么?”
宁扶疏迷迷糊糊的,毫无防备嗫喏:“明明前两次梦到都亲的挺好,怎么这次吻技这么差。”她揪着被褥擦嘴,埋怨:“跟真的顾钦辞一样。”
千里奔波赶回金陵的顾钦辞:“……”
作者有话说:
#顾狗的吻技#
宁扶疏:说勉强是抬举,说青涩是委婉。但要说实话,那还得是: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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