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把娃娃递给她。
她果然很开心。
“长得和你有点像。”
娜娜笑了,“飞坦你越来越会说话了,这样下去可不行,难道你要学弗莱尼那样去情报组么?”
“开什么玩笑!”飞坦不悦。
情报组的人,都是外貌出众的。
流星街没有什么资源,单凭回收垃圾是不能养活所有人的。他们只有一种特产。人才。
各种各样的人才。
有像库洛洛父母那种被雇佣来做各种“清洁”工作的念能力者。这种人出类拔萃,很少。
还有漂亮的,经过特殊训练去收集情报的人。这种人比起上一种稍微多点,不过,也不多。
还有。其他的。
孩子们在十四岁结束基础教育之后,必须要决定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为流星街做什么。为同在这里一起挣扎求生的人做什么。
是要出卖能力,生命,还是要出卖美貌,肉体,或者,做个普通流星街居民中的一员,努力分拣垃圾,在年老又得了绝症或者是干脆活腻了的时候去做殉法者维护流星街的尊严。
所以这里的孩子都早熟。
娜娜快乐的收起娃娃,临走之前拥抱了飞坦一下。
经过的几个少年立刻吹起口哨,起着哄。
她倒是平静而优雅的对他们挥了挥手就走了。
飞坦脸红到耳朵根,不时被围着他起哄嬉笑的孩子重重在肩胛上拍一下。
很快他们十三岁了。
娜娜由一个可爱得像娃娃一样的孩子在一夜之间变成一个令人不敢逼视的美丽少女。
她和飞坦走在一起的时候,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少年们不再会吹口哨起哄,他们有的沉默着,有的傻乎乎的微笑,看向飞坦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嫉妒。
而她父亲对她的虐待和鞭打随着她从一个孩子的壳子里跑出来的那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狂暴和……怪异。
就像飞坦所担心的,娜娜的父亲已经完全疯了。
也许在她母亲死的那一刻,也许在更早一点的时候,他的灵魂已经死了。
这种虐待现在开始变本加厉,带着邪恶的色彩。
有时他会恶意的用鞭梢反复的、轻柔的来回扫着娜娜胸前那两朵微微隆起的粉红花朵,直到它们惊恐的发抖,被强迫站立起来,然后他会让娜娜张开双腿,用鞭梢抽打大腿根部最细嫩的地方,最后,她两腿间桃红色的那张小嘴里流出晶亮的眼泪,她父亲暴怒起来,恶毒的诅咒着她和她死去的母亲。
娜娜会因为这种疼痛和羞耻几乎晕过去。因为她还没准备好,她刚刚褪去孩子的壳,新的壳还没有长得坚硬到可以保护自己,所以她不知道如何应付,灵魂血肉模糊。
每次这种时候,飞坦都会忍不住闭上眼睛,他不敢再看。可是他马上又强迫自己张开眼睛,因为他怕娜娜会在下一鞭时死去。
可是他和娜娜之间早就达成了并非用言语所缔结的约定,他必须在。而他必须和她一起忍受。
这段时间飞坦除了和娜娜还有其他几个同龄孩子学习冥想,试着打开精孔开发念能力,还在垃圾处理站工作。
他悄悄跟人换了一个破了一角的塑料浴缸。他知道娜娜有多讨厌社区的浴室。
他们合力把浴缸抬到了烟囱里。
这事很不容易。
要掩人耳目不知不觉的把一个浴缸抬到这里,很费了一些脑力。
浴缸放好之后,娜娜和库洛洛轮流偷水把它添满,然后就穿着衣服坐了进去,两人对着飞坦傻笑。
笑了一会儿库洛洛突然从浴缸里跳出来,指着娜娜喊,你流血了!
娜娜叫他安静。
她平静的看看自己,然后惋惜的说,真可惜,攒了好久的水,不能用了。
水很快又被添满了。
库洛洛被破例允许和比他大两三岁的孩子们一起学习冥想。他很快开发出了念力,但是并没有告诉别人。
娜娜每次在被她父亲打了之后都会跑来洗澡。
她穿着衣服躺在里面,躺很久。
飞坦吓得要去拉她出来的时候她会猛的坐起来,然后甩头发,弄得他满身是水。
那天,另一个区的社区长走进来,他看了看房间里的孩子们,目光停在库洛洛身上,说,我们需要一个孩子,去完成一项任务,你们谁愿意去吗?
娜娜紧紧抓住飞坦的手,咬着牙齿对库洛洛摇头。
可是,库洛洛说,我愿意。
那个礼拜日,娜娜被她父亲打得比以往都惨。
娜娜坐在浴缸里,抚摸着渗出血的伤痕,对飞坦说,我爸爸老了,你看,他最近都办法掌握鞭子的力度了。他以前从不会弄出血的。
飞坦抱着娜娜无声的哭了。
对于一些事情,你明明知道怎么办才是对的,是应该的,可是,你就是没有办法去那么做。这就叫做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