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屏风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捶榻的声响。
芳娘不明所以,放下手中的衣物,向屏风内看去,“女郎?”
屏风后就是一张宽敞的能够用来做眠榻的坐榻,王翁爱就坐在那张榻上,她手边是几颗最近新调好的百合香丸子,正好要用来试香的,结果她突然想起前几日和谢安相处的时候,沾染上他身上的衣香。结果自己试用新调的香丸,模模糊糊觉得这从香炉中飘出的香味和那人身上的熏香好像……
嗷!别这样!
王翁爱心中泪流,她这样子倒是真的有几分热恋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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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你说,这事该怎么办?”荆州一处官邸里,坐着几个人,上首庾亮手指拂过手下的凭几,听着下面族弟急切的发问。他久久没有发言。
“王家也逼人太甚!”他听见族弟声音愤愤,知道是积聚了不少怒气,“那历阳太守原本就是司徒府中的人,说是不清楚胡人底细,可是要说这里头没有司徒的授意,哪个相信!”
借着胡人入侵的事情联合高平郗氏大肆调动兵力,当真是一手好招!
“如今司徒至今未曾归权,陛下又已经行了冠礼,以后到底要如何!”
庾亮靠在凭几上,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陛下也该册封皇后了吧?”
此言似乎和那番抱怨半点关系都扯不上。顿时就让在场的人为之一愣。
第68章 离开
男子二十行冠礼,冠礼之后却并不代表真正的长大成人,在娶妻有家室之后,才算是在那些成人世界里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天子十五六岁便早早的行了冠礼,但是辅政的王导似乎还不知道这位少年陛下已经成人似的,依旧未曾将权力让出。其实哪一个人坐在王导这个位置,都很难简简单单的便将手中的权力返还给天子。
琅琊王氏从南渡之前,便颇有几分重量,到了如今,军权不再在王家的手中。王导身为王家的族长,自然是要为了全族上下的生存兴亡好好的想一想,再仔细斟酌一二。失去了军权的王氏,就曾经被颍川庾氏给打压,如今要再失去点什么,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王家的年轻人还未到能够独当一面的地步,王导还是要撑着再给家族添一把柴火。
外头的天很黑,夜色已经全黑很久了,式乾殿里静悄悄的,只有位于侧殿的一只铜漏壶,正一滴一滴的向外面滴着水珠。
守在漏壶边的内侍看了看里头箭矢埋没的深度,算算时辰也该到了。
今日是安排宫人教天子人事,算算时间,也该完事了。
果然,内侍这边这个想法才冒出来不久,那边已经起了声响。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女头上发髻还散乱着已经从寝殿退出去。
贴身服侍的宫人和内侍们忙乱起来,将洗浴用的热汤帛巾,还有事后补身的汤药一齐准备着,这种事说好听点是其乐融融,但是一精十血呢,怎么着都是要补一补的。
司马衍拍手让那些服侍的内侍进来,服侍他换上衣裳,坐辇到那边专门用来洗浴的侧殿去沐浴。
当他被氤氲的雾气所笼罩时,巨大的疲倦将他包围。一场□□,和那些之前诉说这事有多美妙的宦侍所言的完全不一样。要说有多□□,享受女子身体的柔软和美妙,他只是觉得这种事情相当的耗费体力还有被夹的生疼,至于欢愉不过是最后一刻。
内侍替他用煮过角皂还有其他药材的热汤浴洗过身体之后,年少的宫人们手捧洁净的巾帕上来,仔细的为他擦拭。
将崭新的中单和内袴中裳换上之后,天子的坐辇又回到了寝殿之内。
“陛下,该服用汤药了。”内侍捧着一只漆盏进去,站在帷帐之外恭谨道。
司马衍点了点头,让人将那碗补身的汤药奉上,也不用貌美的宫人来一勺勺的喂,自己仰脖一口气将汤药饮尽,漱口之后,挥挥手让那些服侍的人都退下。
宫人们低眉顺眼的将宽大的眠榻上的锦被给天子盖好,将帷帐解开放下后,都趋步轻声的退了出去。
司马衍在榻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教过人事,估计之后跟着来的便是皇后人选和将要在皇后之后入后宫的嫔妃人选,到时候又是一番事要忙。
想到选皇后,他自己心里也不太有底气,司马氏是皇室没错,可惜其他世家也未必瞧得上这个身份,当年他祖父为父亲求娶母亲于庾家,一开始庾家也是婉拒的。
嗯……
他闭目躺在榻上,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嗯……要不要将这事和司徒透露一下?可是,要是司徒没那个意思怎么办?
想着,渐渐的思绪被身体上的疲劳缠上来,昏昏沉沉的陷入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