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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翁爱是被王舒夫人给叫回建康去的,说是家里来信让她回去。这年头,父母有命不能违抗,违抗了就是大不孝,要被族人乡亲的唾沫给淹死,对于女孩子来说,别说父母了,就是上头的兄长放话要她回去,她也只有乖乖照做的命,至于来撒娇那一套,根本就行不通。
家里父母都放话让她回去了,王翁爱自然是只有从命一条路可走,甚至窦湄来得及给谢安说一声,自己就带着人赶紧的收拾一下从长江出发回建康了。
若论水路,的确是破冈渎快,但是王翁爱又有私心,她不太想过早就回建康。要知道在会稽,虽然不是事事都是她说了算,但是好歹在自家宅邸中,她的话就是一言九鼎。回了建康,就要被埋在一堆的兄长里头,瞧也瞧不出来了。
水路走了好几天才到建康,回家里头一件事就是给父母磕头拜见,王彬这些年身体不太好,但是精神还是可以的。他甚至还在病榻上笑着和王翁爱说了一下在会稽的见闻,听到女儿去了会稽山,还问了一下关于会稽山的历史。
王翁爱自觉不算学霸,可是学渣她也算不上,吴越争霸的事情早年她还看过一个电视剧呢,吴王和范蠡的基情简直是不想象一番都简直对不起编剧。
于是对答流畅,而且一边答一边回想那剧里不忍直视的基情,欢乐的厉害。
见过了父亲,自然就要去见母亲夏氏了,夏氏这两个月来不见着长女还是有些想念的,结果女儿进来一看,比去的时候还长高了些,面上肌肤白里透红,水灵的都能掐出一把水来。看样子是在会稽过的非常不错的。
小女儿王隆爱抱着一只小球,仰着头看长姊跪在茵席上给母亲行礼,小孩子忘性大,两三个月不见面,就算是亲姐姐,也不太能记得清楚了。
“去会稽几月,如何?”夏氏见着女儿动作优雅的行礼,举止间很有世家女郎该有的风采,既欣慰又有些不是滋味。
女儿长大了,就要嫁人了。女儿还没有十五岁,不过即使没有满十五岁,那也能够嫁出去了。
王翁爱敏锐的就从母亲的话语中听到一丝丝的哀怨。
她坐在枰上,立刻说道,“在会稽有叔父还有婶母的照拂,一切都好。不过会稽到底还是比不上家中的,”说着王翁爱朝着夏氏撒娇,“女儿还是想阿母。”
这一番话到底是把夏氏给哄的露出笑容来,“好了,比不得你这张嘴,和抹了蜜一样。”说着又让身边的小女儿来见过姊姊。
“齐齐,该见过阿姊了。”夏氏拍了拍小女儿的背。
“阿姊?”王隆爱眨了眨眼。
王翁爱对这个小妹妹向来很是喜爱,平常抱着到处走,亲手喂吃食什么的没少干,因此妹妹也不太怕她。
王翁爱正做好妹妹扑向她怀中撒娇的准备,谁知道面前这个长得十分圆滚喜气的团子望着她眨巴眨巴眼睛,从小球上腾出一只手来就往她面前一伸。
“阿姊,有食没有?”四五岁的娇娃娃,声音软嫩着呢。
王翁爱顿时那张笑脸都要垮下来了,两三个月没见面,难道不是应该扑倒慈爱的姐姐怀里蹭一下寻求虎摸么?怎么这画风也太不对了!
她看着面前的那只小手,肥嫩肥嫩的,看着叫人恨不得捏一捏。
果然还是她以前太过宠着这皮猴了。王翁爱想道。
“阿姊今日可没带食来。”王翁爱笑眯眯说道。
果然那张圆圆的小脸就垂下去了。
“齐齐!”夏氏被女儿的好吃给弄得哭笑不得。她看向王翁爱,“会稽里的饮食可还符合心意么?”
这话要是王舒夫人来问,王翁爱一定会点头说会稽伙食样样好,比起建康半点不差。可是在自家又是母亲面前需要客气么?
“还是比不上家里。”王翁爱说道,“我想用了角子都没有。”
夏氏听见就笑了,“这还不到冬日呢,食这个做甚嗯?”
“待会让人做了汤饼给你。”
汤饼和日后的面条有些类似,家中对饮食还是有些上心的,汤饼下锅之前切成细丝,倒是和银丝面有些类似了。拌上酱和葱,味道还是不错的。
“好。”王翁爱笑道。
“阿母,齐齐也要。”小女孩听说母亲给姐姐准备了吃的后,就扭过身去撒娇讨要。
夏氏伸手刮了刮女儿的鼻子,“不行。”小孩子不能吃多了,吃多了容易积食,对身体很不好。
夏氏让人去庖厨下传话,她看向长女,“这两三月在会稽,可还曾背诵过谱系?”
谱系自小就学,只不过是王翁爱突然就被加了课,连吴姓的那些士族一块要记住。
“女儿不敢忘记阿母的教诲,”王翁爱端端正正的给母亲行礼,“在会稽几日,女儿时常记忆背诵,不敢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