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女官看穿了叶毓的心思,便提醒她一句,笑道:“宫中这还不曾下聘呢,等到婚期临近宫中下聘,聘礼自然也要给郡主做嫁妆带着的。”
叶毓也笑道:“那我现在就把府里的嫁妆单子整理出来,到时候大婚的聘礼就不用再动了。”
丁女官道:“陛下的意思,这郡主府早晚都是郡主的娘家,大婚之后也是不动的,郡主在这儿住惯了,帝后以后说不定高兴了还回来住一阵子呢,世子夫人列嫁妆单子的时候就把库房挑出一部分,府里要用的东西都不必动。”
叶毓这就明白了,宫里衣被、家具这些自有规制,不像民间要由娘家准备,绫罗布匹、珠宝首饰既然足足够了,她回来就找叶初商量一下,决定把一部分现银给她再置办几个像样的庄子。
所谓“良田千亩、十里红妆”,这才叫一份丰厚的嫁妆,叶毓便叫人去京郊和江南富庶之地物色合适的田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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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端午,初夏天气一热,叶初便又有事没事跑去清凉亭玩了。这日晚间谢澹回来,便去清凉亭找她。
他一迈进来,丫鬟们便纷纷行礼退了出去,小姑娘光着脚躺在塌上,谢澹走过去在塌上坐下,叶初便坦然把两只白生生的小脚放在他腿上,雪白的小脚丫怡然地晃悠,脚腕上还系着红丝绳的小金玲,搭配她手腕上带金铃的手串,入目总有几分绮丽。
小姑娘总是这么撩人而不自知,谢澹捏着她莹白圆润的脚指头把玩,忍不住想咬一口。
“别玩人家脚丫子,痒。”小姑娘咯咯笑着爬起来,挨在他身边坐,谢澹便把她拉到怀里,搂着她又亲了亲,解了这一日不见的相思,两人亲昵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姑娘有些怕了,钻进他怀里赖着不许亲了。
“叶茴呢?”谢澹搂着人问道。
“刚才在这儿呀,见你来了好像就溜了。”叶初躲在他怀里笑道,“哥哥,你说叶茴为什么老是怕你呀。”
“她还知道怕。”谢澹扬声叫亭外候着的丫鬟,“把叶茴叫来。”
叶初一看这情形,憋笑问道:“她又干什么了?”
谢澹眼角瞥见叶茴从游廊过来,便故意说道:“她干什么了,她这回可是闯了大祸了。”
叶茴正好走到亭边,闻言脑袋一缩,脚步顿了顿,硬着头皮缩着脖子进来,一进亭中便老老实实跪下了,把自己缩得像个鹌鹑。
“奴婢见过陛下,陛下大安。”
“叶茴,你干什么了呀,”叶初见她那样,忍不住憋笑说道,“叶茴,你干什么坏事了,赶紧认个错吧,我叫哥哥少打你几板子。”
“打板子?”谢澹哼了一声说道,“她这回犯的错可不是打板子就能了了的。叶茴,你是自己说,还是要朕帮你说说?”
“陛下明示,奴婢……奴婢不知道陛下说的哪件事儿……”
谢澹差点被她气笑了,这要是旁人,谢澹一准认定他狡辩推诿,可换了叶茴,她可能真不知道是哪件事东窗事发了。
“比如你前几日几次出府,去了朱雀街,做什么去了。”谢澹道。
“……奴婢该死,奴婢……也不是故意的,”叶茴期期艾艾说道,“奴婢有罪,奴婢认罚就是了。”
叶初原本歪在塌上,一听这话不禁坐直身子,正色问道:“叶茴,你到底干什么了,赶紧说呀,不然我也护不了你了。”
“奴婢……跟人打架了。”叶茴吞吞吐吐半天,说道,“奴婢……还打输了。”
叶初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叶茴会干出来的事。
叶茴跟人打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她住在这宅子里离铁甲卫近,平常也没少找人比试,跟府里的侍卫也比划。住在附近的几个铁甲卫将领基本都被她找上过过招。并且她还很想找林姜约架,林姜擅毒,她擅长剑法暗器,两人就不在一条线上,林姜不接她这茬就罢了。
输了就好,要是赢了反而叫人担心,万一她不慎伤着人就麻烦了。
叶初数落道:“活该,输了才好呢,叫你整天逞能。”
“你听她避重就轻。”谢澹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不问问她跟谁打架了?”
“她跟谁打架了?”叶初赶紧问。
“她跑去找新科武状元挑战,非要跟人家比武,她是输了,可新科武状元中了她的袖箭受了伤,如今人家可找上门来了。”
“……”叶初张张嘴,好吧,这可不是宅子里能解决的矛盾了。
谢澹登基以来的第一次科举,去年秋闱开科,中榜的举子们经过今春的春闱会试,再到四月中殿试刚过,文武状元跨马游街,京城中轰动一时。
叶茴本身在身手武功上自负甚高,谁都不服气的主儿,没想到她竟跑去找人家武状元比试去了。